Chapter36心扉
隐隐约约,向晚有了一点儿知觉。刚才好像做了个梦,梦中,她还和沈民浩在一起,很恩爱,沈民浩搂着她,跟她肌肤相亲。在他的怀抱里,她觉得很幸福,很安宁。
知觉慢慢地恢复,大脑开始慢慢清醒,可是,她仍然感觉是在一个人的怀抱里,她觉得有一双胳臂紧紧地搂着她,她的整个身体都被结实地覆盖着,虽然沉重却很温暖,她的耳边有细微的呼吸。
意识终于恢复,向晚打了个冷颤,顿时懵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她发现,她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男人把大半个身子压在她上面,双臂紧紧地搂着她,而她的脸,正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嘴就在她的右耳上侧呼吸着。凭感觉,她也知道,自己此时正赤身裸体,与这男人必定是已经发生过了那种关系。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的瘫软在男人的身下。她哆嗦着,咬牙切齿地拼命挣扎着,但身上却没有一点力气,嘴里也发不出一点点声音。她被迷奸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几乎快要让她崩溃,身上的这个男人是谁?是卢青吗?卢青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吗?不可能是他,他不会的,可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路上随便的哪个坏蛋吗?与其是一个畜生般的陌生男人,还不如是卢青的好。
向晚胡乱地想着,泪水便已经止不住流了下来,她艰难地移动着,试图把身上的男人掀下去。男人被她的蠕动惊醒了,松开手臂,俯下脸来看她。向晚这才看到了他的脸,不是别人,正是卢青。
“醒了?我压到你了吗?”卢青温柔地问。
向晚痛哭起来,想用力把他推走,却是仍然没有一点力气。只是将两只手胡乱地打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卢青又把她抱住,拥在自己怀里,温柔地说,“向晚,别怪我好吗?是我太想得到你了,是我太爱你了。你说你这样的性格,我得追求多长时间才能如愿啊?我根本等不及了。我怕你被别的男人夺走,所以我用了这小小的手段,生米煮成熟饭,你就不会从我身边飞走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们天天在一起,我天天搂着你睡,我们好好恩爱,我会对你好的,好吗?别哭,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所以我才敢这么做。我不是欺负你,我是真爱你。你要是觉得我没经你同意就强行要了你,你委屈,那你就咬我,咬几口都成,咬多深也没关系,我保证不吭声。但是咬完之后,你就得心甘心愿地当我卢青的女人。”
向晚没咬他,这晴天霹雳般的遭遇彻底击垮了她。她如同遭到了电击,几乎是没有一个器官肯听她的支配可以动一动。她只是哭着,任泪水无尽地流淌。卢青吻着她的脸,舔舐着她的泪水,温柔地抚摸着她,不停地说爱她。
向晚宛如一具尸体,瘫软在床上,任他摆布。天快亮的时候,她停止了流泪。也许,这就是她的命。也许,她不该抵抗,如叶大姐所说,也许,这是她的幸福。如果,如果她心甘情愿地跟迷奸她的这个男人过日子,后果会如何?她还可以安安心心地在库房工作,他也不会再没完没了地逼迫她,只是她要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让他贪婪地在自己身体上汲取。他该是爱她的,也许她可以过上一段平静幸福的家居生活。
如果她反抗会怎么样?她可能会逃离这一切,然后又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去,找工作,然后有新的老板,新的同事,新的人际关系。然后又会怎么样呢?
最终,她选择了屈服,选择了安定。如他所说,她并不讨厌他,既然木已成舟,自己也不是什么清纯玉女,跟他在一起,又有什么了不起?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卢青爬了起来,找来了向晚的衣服,把她抱起来,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一边穿一边说,“宝贝儿,如果你以后都不想自己穿衣服,我就天天给你穿。不想自己脱衣服,我就天天给你脱。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天天睡在这张床上,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你想怎么着都成。只是,一会儿你得敷一敷你这眼睛,都哭得跟熊猫似的了。一会儿去上班,人家会笑话的,会以为我真欺负你了。然后呢,今天晚上,我们就去你公寓取东西,咱不在那儿住了,咱有家了,好不好?”
向晚想起昨日叶大姐的一番话,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这类男人爱女人的方式,他们因为爱到了极致就根本不管女人们的感受,他们以为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好。
“一个愿意跟强奸她的男人过日子的女人,你怎么看?”向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卢青一愣,旋即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不要用那个难听的词儿好不好?我那是情不自禁。对一个不肯承认自己感情的女人我就得使这不咋光明的一招。而你呢,看到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煮成了熟饭,也就得放下架子,顺水推舟了,这不是最好的结局吗?为什么这么问?认为我会由此轻视你?我还真告诉你,你顺从了我咱俩就一好百好,你要是继续反抗,那可就有你的好看了。”
向晚再没说话,一直到又去那家馆子吃了早餐,坐上车行进在上班的路上的时候,她才又开口问,“我听王柠说过,公司是很忌讳夫妻或恋人在一起工作的。我和你这样,不会有什么不妥吗?”
卢青满不在乎地说,“现在领导十分重视我,我和一个小库管谈恋爱,不至于影响什么大问题。如果有朝一日,真有人把这个当文章做,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双飞,凭我的能力,在哪儿也混口饭吃。所以,放心吧,就好好地呆着。有我呢,什么也不要怕。”
他的这一番话让向晚觉得很温暖,能有一个男人肯为了她放弃优越的工作,与她双宿双飞,这不是她的幸运吗?为此,她愿意继续下去,愿意跟迷奸自己的这个男人继续下去,她宁愿相信,他是因为爱她才那么做的。如果,不会再有任何外界的干扰,如他这样把自己爱下去,享受像叶大姐所说的那样的幸福,也许是她最好的结局。
没人知道向晚昨晚发生了什么经历,她还和往常一样,在库房里上班。唯一的变化就是卢青在一天里发了十几条信息给她。他向她表达了他有多爱她的意思,又对使用不光明手段要了她表示了深深的愧疚,又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爱她,请她放心。
中午的时候,他也到职工食堂吃饭,就坐到向晚面前,然后向她笑。他的霸气突然不见了,他变成了一个乖顺的家伙,就好像是一只小狗儿,一个劲地讨主人欢喜。想到昨晚二人已经发生过那样的关系,向晚的脸上就微微有些发红,可是当着其它同事的面儿,她也不敢表现什么,只是低头吃饭。
王柠端着饭盘凑过来,坐在向晚旁边,向卢青微笑说,“卢经理,今天过来陪向姐吃饭了?”
卢青并不否认,“是啊。”
王柠笑了一笑,又转向向晚,“向姐,我可是没想到你一夜不回来,还给你留门呢。又惦记你,搞得我一夜都没睡好,你瞧,黑眼圈都出来了。”
向晚这才想起,她身边有这个知情人。是的,昨晚她一夜未归,猜都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吧?可是,王柠怎么会当着卢青的面问起这个呢?
脸上又是一红,她窘迫地说,“对不起啊,王柠,我忘了告诉你一声,让你惦记了。”
卢青在对面儿接茬说,“不过,王柠,你再也不用惦记她了,从今天开始,她就不用再住在公寓了,她将会和我住在一起。”
王柠着实没想到卢青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他和向晚将要同居,一下子噎在那里。再看向晚,红云遍布,低头不语。这个女人,在两三个月内,悄无声息地就实现了众多女孩子多年的梦想,她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亦或是什么法术?这个卢青怎么就偏偏迷上了这个年纪并不小了的离婚女人?
如此爱恋的男人明目张胆地说要跟别的女人同居,这个打击谁能承受得了?王柠脸上也变了颜色,冷笑着对向晚说,“恭喜你呀,向姐。”
向晚笑了笑,低头吃她的饭。她不想跟王柠说什么,更别提是在卢青面前。王柠喜欢卢青,她吃醋泛酸她都理解,可是这个事情自己说了不算,她向晚没有能力改变。从此以后,虽然还是同事,可是不住在一起,也不在一起工作,就算她恨自己,她也得认了。
下午,雒冰天打过电话来,问她约定能否如期。她这才想起来,还有雒冰天这一档子事。心乱如麻这个词此刻形容她真是最恰当不过。平静平淡惯了的她,在这两三个月间经历了太多的复杂,尤其这几天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她几乎已经没有能力去驾驭。她不是一个有担当的大气女人,她只是一个小家碧玉,没过见什么世面,她只是想尽量凭对道德的理解和一直遵循的操守来约束自己。她可以失陷于卢青,但绝不能破坏雒冰天的家庭和影响他的前途,她只能把这个作为指导她行为的标杆。
她答应雒冰天,下班以后一定见面,把有些事情说清楚。然后她就坐下来认真地想,想怎么处理和雒冰天的问题。终于,她理出了头绪,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如卢青所说,暧昧和拖泥带水是最可怕的,她必须当断则断,和每个人的关系她都要说清道明。这样,她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卢青,对得起雒冰天。
在下班的前几分钟,卢青又打过电话来,说要和她一起去公寓取行李。
“卢青,昨天说好的,我要和我的那位同学谈点事情,晚些时候,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就给你电话,你再来接我,好吗?”
向晚的温柔和顺从是卢青也没料到的,虽然满心期待,但他也没想到向晚能这么快就依顺了他。不好意思再对她耍蛮,只好交待了几句,诸如注意安全之类,也就挂了电话。
下了班,在出口处,向晚见到了雒冰天,他还和昨天一样,穿着,神态,姿势都是一个样子,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向晚稳了稳心神,大踏步迎了过去,微笑说,“雒冰天,今天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咱就吃什么。”雒冰天说,眼神里竟有一丝温柔。
向晚想了想,“就在附近随便找个小馆子,吃点儿家常的炒菜,好吗?”
雒冰天点点头,转身便走。向晚跟在他旁边,心里慢慢平定下来。也许这是二人最后一次单独交流了吧,她对自己说。
走着走着,就看见一家春饼店。向晚开口说,“就这儿好吗?我喜欢吃春饼。”
雒冰天抬头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向晚,“你真的喜欢?”
向晚点头。
“可是,这样的店都没有单间,乱七八糟的人群,嘈杂的环境,我怎么能跟你倾心交流呢?”
向晚看着他,他也看着向晚,半晌,向晚一笑,“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了。”
“改天我再请你吃春饼,吃个够,但今天,我想跟你说话,不好意思。”
雒冰天说完,继续向前走。向晚只好跟上,两个人并肩前行,就好像一对悠然散步的情侣。末了,雒冰天领着她进了一家西餐厅,幽雅安静的环境,淡淡的轻音乐,刚好符合他此时的心境。
两个人坐在幽静的一角,服务生送上所点的西餐。雒冰天举起红酒,向向晚说道,“我们先喝一杯,为了……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可以有机会好好聊一次天。”
向晚点头,举杯与他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雒冰天放下杯子,凝视着她,“向晚,今天我问你的话,你都能如实回答吗?”
向晚又点了点头,轻轻笑了一下,“到了今天,我觉得都没问题了,你尽管问。”
“燕子羽的小说,真的是以你为原型而写的吗?”
“是。”
“小说上写的,你暗恋十年的那个男孩子,真的是我吗?”
“是。”
“你离了婚,来到这个城市,来到我单位门前,真的是想来看看我吗?”
“是。”
雒冰天的眼眶红了,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
向晚的眼睛也湿了,但她的心却是异常平静。她看着雒冰天,心里更加确定自己该怎么做。
半晌,雒冰天抬起头,苦笑了一下,“只是你没有像小说上写的,相见之后,对我说出真情。我们之间没有发生小说上发生的故事。”
“生活永远是生活,小说永远是小说。小说是燕羽驾驭的,而生活是我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都已经来到我身边了,还不说出你的真心?你不觉得遗憾吗?”雒冰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说呢?”向晚抬起头,与他相对,“你有美满的家庭,你有大好的前途,我为什么要横插一杠子,破坏你的幸福安宁呢?我能做的,只有远远地躲开你,过我自己的生活,我们之间不该有交集。”
“你对我没有确定感是吗?如果你能感受到我对你有心,你还会那样远离我吗?”雒冰天紧追不舍地问。
向晚低头笑了,“雒冰天,我给你讲讲我的真实感觉好吗?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男孩子,我觉得我想跟你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你当年和宁姗姗好,在我看来真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我连一点嫉妒都没有,我有的只是羡慕和仰望。包括现在,你和姚蓝在一起,她仍然是一个成功的优秀的女人。在我看来,只有优秀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优秀的你。我这样的普通女子,就只有仰望的份儿。看到你生活得很好,有美好的前途,我就觉得非常开心了,我不敢有一点点妄想想要跟你有什么。还有,我也有作为女人最基本的操守,我不会介入别人的家庭,当可耻的第三者的。哪怕事实上他的婚姻名存实亡,我也不会担当那个罪名。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态度,我都会选择远远地避开你。”
“可是,事情的发展也许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小说上写,男孩子为了你离了婚,跟你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可以按照小说的路线发展下去的?”
“那小说的评论一定会有很多人唾骂那个向晚吧?呵呵。”向晚微笑了,“我读过燕羽的其它小说,凡是涉及该类的,虽然能获得小部分人的同情,但大多数人都会是鄙视唾弃的态度。我是生活在这个社会的人,我会考虑许多,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爱情奋不顾身,不管别人的死活。那不是我的性格。你也不是,我相信。那不是你该走的路,那不可能。一个有鸿鹄之志的男人,是不该为情所扰的,古今中外,有多少男人因为女色而丧失了本该实现的理想?在我想来,你在事业上的成功要远远强于得到一份感情。又何况,那份感情本来就未必是值得付出的?如果你不知道,那么你永远都是平静的;你知道了,不过是在心底荡起一丝波澜,其间有一点点虚幻,有一点点甜蜜,有一点点冲动。但若压制它,就当它是一场梦,也该是轻而易举的,我说的不是吗?”
雒冰天没有接她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昨天,那个人真的是你男朋友吗?”
“你觉得呢?”向晚一笑。
“我觉得……我觉得他对你很在乎,但是你不一样,我没有在你的眼神里读到爱的那种感觉。甚至我觉得你畏惧他,你很想逃避开他。这个,我不理解是为什么。”
向晚深深地吁了口气,平静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不再逃避他了,我决定跟他在一起,做他的女人。”
雒冰天惊讶万分,“为什么?为什么向晚?为什么要和一个根本不爱的男人在一起?”
向晚摇摇头,“没有什么。是他的爱感动了我。我虽然谈不上爱他,但也不讨厌他,也许在一起,爱情就可以慢慢滋生。这是我选择的生活,我不会后悔的。祝福我吧,雒冰天。”
向晚说着,含着泪微笑了。她举起杯,“来,为了我的幸福,干一杯吧。”
向晚一饮而尽。雒冰天却拿着杯子没有动,“向晚,我说句醉话,如果,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
向晚微笑,“没有如果了,真的没有如果。那份感情,是那个向晚的一个美丽的梦,她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会醒,她想永远做下去,那是她的理想。在这份理想中,她并不痛苦,虽然她也渴望得到的开心,但她也并不会为得不到而痛苦,因为她从来就没有企及过。而她所爱的那个人能够幸福,能够有大好的前途,才能让她安心,会让她觉得她付出的值得,那个人不枉她爱那么一回。这样的感情,你能理解吗?”
雒冰天凝神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我理解了,谢谢。”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昨天晚上,我给你的作家朋友留言了,我告诉她,其实十年前,那个男孩子不一定是不喜欢那个向晚,而是他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在作怪。他太自负,太高看自己,他只喜欢被追求,他只会在追求他的女孩子里面选一个能让他感觉荣耀的作为妻子或恋人,而他真心喜欢的未必就在这其中里面。他可能真的很喜欢那种如向晚那样贤慧温柔的女孩子,而不是霸气十足过于强势的类型。只可惜,他喜欢的女孩子并没有主动追求他,至少没有让他感觉到她喜欢他。而他,从不会去主动去追求别人,他盲目地高傲自大,认为自己那么优秀还要主动追求别人很丢份。也许是正因为如此,他才失去了与那位向晚的相恋机会。如若后来去找他的向晚不主动说出她的真心,他仍然会认为是她不喜欢他,仍然会与她失之交臂。幸好小说中的向晚主动说出了她的感情,才让男孩子认识到了事情的本来面目,从而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我告诉作者,不管经历多少波折,一定要让那个向晚与她最心爱的男孩子白首偕老,因为,她确实是他最中意的女人类型,是他最梦想得到的妻子。”
向晚泪水涟涟地听他讲完他的话,轻轻地笑了,“谢谢你,谢谢你支持我的好朋友。我相信,燕羽会认真地读你的留言的。”
Chapter37手段
沈民浩终于办好了手续,离开医院到A市医科大学去考研究生。因为医院前些日子出了一档子事儿,耽误了他的行程,他不得不又在医院忙活了个把月。
毕业这么多年,白班夜班地倒来倒去,他几乎都没有彻彻底底地休息过。如今突然没了牵挂,满身轻松,浑身每个细胞都几乎跳跃着,鼓舞着他往一个全新的世界里去。
家里的事情没有什么需要惦念的,除了母亲周秀英脑血栓复发了两次,变成半痴呆状态以外。幸好大哥沈民洪有一个贤慧的好媳妇,夫妻俩一点儿也不计较周秀英曾经对他们的冷漠,把老两口接到了市里来住。沈家的老屋和田地也卖的卖,租的租,一并处理掉了。如今,沈志先夫妻与大儿子住在一起,子孙承欢膝下,享起了清福。
沈民浩对大哥及老爸讲了自己的打算,这爷俩都支持他的想法。去考研究生,然后到外面的世界闯荡,小子有出息,就该这么着。他还恋着向晚,还想把向晚找回来,也没有错。唯一强烈反对这婚事的周秀英已经失去了这些思想,成了只知道吃喝拉撒睡的废人,不会再有谁拦阻他的幸福,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弟,你就出去闯吧,顺便把弟妹领回来,她可是个难得的好女人,爸和娘有我来照顾,你放心。”沈民洪对他说。
沈民浩自然放心,卖房租地的钱有一大笔,原来老两口也有些积蓄,不至于让大哥在经济上受连累,只是要烦劳他们照顾一下而已。他把自己的新房交给沈民洪,由他负责张罗出售。去掉所还债务,剩下的,就都算做他作为儿子所付的养老费。他准备只带为数不多的一点儿钱上路,他要以一个全新的面目开始,真正从头开始,他要让向晚认识到一个全新面目的沈民浩。
于燕羽在网上名声大噪,求稿写作源源不断,她忙得恨不得把时间掰成瓣儿来使用。也没工夫搭理沈民浩,更不知道向晚的详细消息。偶尔的短信中,向晚也不肯多说话,只说她很好,无需惦记。
“你就安心去考研究生吧,考上了,在A市安定下来,我就会告诉你向晚的电话,好吗?我说话一定算话。”沈民浩离开这天,燕羽在电话里给他讲。
沈民浩也不敢再强求,能得到她这样的允诺,真的已经十分满足了。他又去看望了二姐沈民洁。自从父母卖了老屋,搬到沈民洪家住,沈民洁就不怎么上前了。有人支撑家事,有嫂子照顾老娘,她倒是十分放心。沈民浩忙于工作,也没怎么见着她。临行之前,想着与她告个别,不想见到她时竟然着实地吃了一惊。这是他从前的二姐吗?他揉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只见她身穿名牌套裙,脚蹬真皮皮靴,头上梳着最时髦的发型,戴着珠光宝气的首饰,脸上更是精雕细琢,粉面含春。
“二姐,你啥意思?怎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沈民浩惊讶地问道。
沈民洁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打扮成这样了?”
“姐夫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不容易,你能不能不糟蹋你们家的钱?再说你整成这样,不知底细的,还以为你不正经呢。好好过日子得了,多大岁数了?”沈民浩不管三七二十一,撇着嘴损她。
果然沈民洁生了气,“谁不正经了?谁不正经了?我怎么不好好过日子了?哪个女人没年轻过一回?谁不想在年轻的时候光彩照人?我还没成老太婆呢,我有打扮的权利。再说了,凭什么你姐夫在外面逍遥,我就要在家里守空房,你以为一个人在家的寂寞滋味是好受的吗?”
沈民浩发现二姐不但在形象上变了样,思想心态也大不同从前,便疑惑地问,“二姐,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那可不行啊。”
“得了,别胡说八道了,”沈民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是我弟,你说什么我也不生气。不过,我不许你再说我了,好好管管你自己吧。到外面去,日子不那么好过,要知道照顾自己,有什么为难的,缺钱少物了,就给你姐打电话,听见没?”
沈民洁把话题拽回到亲情上,沈民浩也就低了头,叹了口气说,“本来我离开家还是很放心的,虽然妈变成了那样,但有爸在她身边,咱嫂子也不错,应该能安享晚年。咱大姐那边一家人都本本分分地过日子,更是没啥说的。就是你这儿,今天我看见你,突然就不安心起来。二姐,你可别走什么不该走的路呀,有什么对二姐夫不满的,你就好好跟他谈。要是你不放心他在外面,干脆就把车卖了,回来你们一起做个小买卖,和和美美的,日子也能不错,是不是?不为别的,为了明明你们也该好好过日子是吧?”
“我知道,你放心吧。”沈民洁皱起眉头,“到了那边,常打电话回来,我有事也会告诉你的。”
把沈民浩送走,沈民洁一个人回到家,想起他跟自己说的话,不禁又生起气来。这个臭小子,怎么能知道他二姐经历过什么,正在受什么苦?
上次张晓光回来,到了家就意欲向她求欢。她心里记着王玉香的话,就总觉得不是滋味,便把准备好的安全套给他,让他用。
“怎么突然想用这个了?”张晓光奇怪地问。
沈民洁撇撇嘴,“为了安全。”
“安全?你不是一直戴着节育环吗?”
“那个东西只能保证我不怀孕,它能保证我得不上什么不好的病吗?”沈民洁讥诮地说,“你成天在外面跑,谁知道会招上什么怪毛病,再传染给我?”
张晓光听了,竟没和她反驳,“你要这么说那就这么办,也是,防护防护也是好的。”
沈民洁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扯住丈夫就哭闹起来,“你个缺德的,是不是在外面寻花问柳嫖女人了?你还想得个花柳病回来炫耀炫耀呀?”
张晓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吃饱了撑的是吧?痛快脱衣服,我等不及了。”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脱。”沈民洁一扭腰,坐到床沿上。
张晓光就过来拉她,“还想跟我整点儿事是不是?痛快的,不然我强奸你了。”
沈民洁使劲一甩,竟然把张晓光甩掉到地上,扑通一声,又撞到衣柜上。张晓光大怒,也来了蛮劲,爬起来就打了她两个嘴巴,然后恶狠狠地把她按在床上,“我他妈的在外面遭多大的罪你知道不知道?就为了挣钱给你和孩子花,好容易回来想着解解馋,你他妈的还怀疑我有花柳病。行,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花柳病,有的话我也要传给你。”
张晓光身强力壮,沈民洁哪里是他的对手,挣扎了半天,到底被他得手。暴怒的张晓光不再顾及她的感受,像一头狮子一样横冲直撞。那一夜,沈民洁体验了被男人蹂躏的滋味,生不如死。后来,当她再次独守空房的时候,回头想想,张晓光那样的表现,仍然毛骨悚然。
那次以后的许久,她的身体都没有一点点感觉,一想到性事她便紧张窒息。这件事情她没敢张扬,悄悄地咽在了肚子里。张晓光又走了,又有个把月没回来了,她不想他,他再也不回来才好了。如果他再回来,两个人还话不投机,他还要折磨她,那她就要跟他离婚。不管什么后果,她都不要再承受那个滋味。可是离婚后怎么办呢?自己一个几乎从来没工作过的女人,该如何讨生活?每当想到这儿,她就会想到齐艺。
这一段时间里,唯一安慰她的便是齐艺。给齐艺打电话,和他一起出去吃饭聊天已经成了她扼制不住的瘾。他对她总是那么温柔,总是那么体贴,又总是那么大方。只要她约他,不管多忙,他都会过来陪她。他给她讲笑话,说甜蜜而又奉承的话给她听,他舍得买衣服和首饰给她穿戴,他陪她去最好的馆子吃饭,开车带她到郊外去散心。
但是,他从来没侵犯过她。他不像别的男人,稍稍走近一点儿便会动手动脚。他总是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说,只有他喜欢的女人真心想要给他,他才会和她水乳交融,不然,他宁愿和她保持朋友关系。
他可真是一个君子,又文明又可爱。每次和他在一起时,都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畅快,那是任何人也不曾给予她的。尤其是被张晓光‘强奸’之后,她的天平更是倾向了齐艺这一方。只是,碍于女人的自尊,加上从小受到的传统教育,她不敢明目张胆地主动向齐艺示好。唯一贴近的表现就是她可以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地跟他讲起自己的心里话。
沈民浩走了,沈民洁突然觉得更加孤单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滋味。事实上,这种感觉已经存在许久了,为此,她都懒得照顾儿子明明,许多时间里,她都把孩子送到奶奶家去,自己一个人守在家中。今天,弟弟的出走加深了她的难过,没有别的办法缓解,给齐艺打电话,听他温柔的细语是最好的良药。
“齐艺,我弟弟到底走了,他这一走,我觉得更加孤单了。”
齐艺听她这么说,便温柔地劝道,“他出去发展是件好事呀,你该为他高兴才对。”
“可是我高兴不起来。”沈民洁几乎有些撒娇的意味。
“那……我让你高兴高兴?”齐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晚上出来怎么样?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你不忙吗?不好意思总打扰你。”沈民洁假装不好意思。
“和你一起玩,再忙的事也可以推掉嘛。”齐艺极尽奉承。
“那好吧,你来接我吧。”沈民洁露出一丝微笑。
沈民洁在小区的门口迎来了齐艺的奔驰。齐艺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笑说,“沈大美女,今天似乎比往日更加漂亮了?”
沈民洁喜欢听齐艺说这样的奉承话,抿嘴笑着过来,“今天我心情不好,带我到哪里去玩?”
齐艺便上下打量了一遍她,“不高兴还这么漂亮迷人,要是高兴了,我想我就会被迷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沈民洁几乎心花怒放了,想自己的丈夫张晓光,何时说过如此让人心醉的情话呢?一句一句都是大实话,哪句不对头就上来蛮劲,狂风暴雨了。
坐上车,齐艺才说,“市里的各个地方咱都玩遍了,真没啥意思,正好明天我有点事情要办,不如你跟我去C县?现在咱就出发,咱们先到那儿的天然湖景区散散心,明天我办完事儿再带你回来,如何?”
沈民洁心里一动,这还是齐艺头一次邀请她到外地去玩。两个男女离开本地,去外地游玩,会意味着什么?难道他在暗示自己什么?最终的那一刻就要到来了吗?脸上一红,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那个景区有什么好玩的?”她小声问。
“哦,很好玩的,相当于森林公园吧?最重要的,我们可以在那里钓鱼,可以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吃湖里特产的肥鱼。晚上,那里还有用木头搭建的浪漫小屋供游客过夜,据说,守在小屋里,看湖光山色,那夜景更美。”
齐艺说完回头看沈民洁,见她低了头不吱声,神情很是羞涩,便又说,“你要是不想去,怕我另有所图,那就算了。”
他这么一说,沈民洁脸上更是烧得通红,“不是,我没那么想,呃……要不,咱们去吧,我听着也挺好的。”
齐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发动车子上路。一路上,沈民洁抱怨了自己的生活,说出了自己的不快,而齐艺则见招拆招,一一把她的不快化解,二个多小时的行程结束,沈民洁便已经变得笑面如花了。等二人到了天然湖景区,已经是夕阳西下,那片碧绿的湖宛如一面镜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动人的光辉。四周的树木层层叠叠,郁郁葱葱,如一道天然屏障,把这一圆湖包绕在怀抱之内。岸边,曲径栏杆亭台楼阁,又有着古色古香的江南韵味。最是那一栋栋圆木搭建的小屋让人惊艳,如一个个鸟巢排列在东岸,静静地等候着成双成对的鸟儿归来。
沈民洁几乎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这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尤其与心上的男人一起欣赏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齐艺把车停好,过来站在她身边,轻轻搂了她的肩,温柔地说,“今天太晚了,恐怕不能游玩了,不如我们先到亭子上吃饭?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这黄昏的美景,一定是美不胜收呀。”
沈民洁点点头,就依偎在齐艺的身边一起向餐饮区走去。此时,客人已经不多,剩下的几乎都是准备在这里留宿的青年男女了。两个人捡了一个好位置坐下,要了这里的特色肥鱼和山野小菜,又有本地的佳酿润喉。动筷尝了尝,果然,鱼肉鲜美,野菜芳香。两个人都饿了,香甜地大口吃着,心情无尚美好。
吃过饭,太阳早已经没了踪影,周围变得静悄悄的,岸边有几处朋友聚会,已经点燃了篝火。二人离开凉亭,绕着湖慢慢踱着。沈民洁开始有些紧张,有些不安。心也砰砰跳了起来。
齐艺揽着她的肩膀,走了一会儿,回头小声说,“我去订房间了,订一间,可以吗?”
沈民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低头不语。齐艺自然知道她是默认了他的意思,便拉起她的手,往服务台走去。很快,他们拿到了钥匙,一个服务生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小木屋前,为他们打开门。
“先生女士,这就是你们订的房间,不会有人过来打扰,有需要服务可以往服务台打电话。”服务生说完,礼貌地退下了。
屋内只剩下齐艺和沈民洁。光线很昏暗,齐艺在窗前的小木头桌子上找到火柴,点燃了烛台上的红蜡烛。沈民洁看到小屋内只有一张木头床,上面铺了毛皮的被褥。她的心狂乱地跳着,她知道,不会用多久,她和他,便将发生一个故事。这个故事让她很慌张,很窘迫,却又很欣喜。
“累了吧?坐下休息一会儿。”齐艺温柔地说。
沈民洁踌躇了一下,过去坐在床边。齐艺开窗向外看了看,又关上,再过来检查了一下门,“外面有蚊虫,咱得紧闭门窗。无人打扰的感觉真的很棒哈。”
沈民洁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僵直地坐在床沿上,手心已经冒出冷汗。她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今天跟齐艺来到这里,已经超出了曾经的想象。可是,她情不自禁地跟他来了,以飞蛾扑火的架势,她已经不打算考虑后果。不管后果如何,今天她没能控制自己抵制这个引诱。她想,她一定是爱上了这个懂得甜言蜜语的男人,她愿意品尝一下与一个喜欢的优质男人欢爱的感觉。
齐艺也过来,坐在她的身边,然后,他用一只手抬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问,“后悔了吗?如果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从这间屋走出去,我绝不拦你。”
沈民洁满脸绯红,垂下眼帘,摇了摇头。齐艺微笑了,“真好。你看,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准备好了吗?”
沈民洁羞涩地点点头。然后把头靠过来,依在齐艺的肩上,“我不后悔,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开始吧。”
齐艺微微一笑,捧起她的脸,“把衣服脱了吧,我喜欢看女人在我面前把衣服一件一件地脱光,然后躺在我面前,那样,我会更兴奋。”
沈民洁羞得抬不起头来。想自己和丈夫夫妻快十年,也从来没有过什么特别的情调。每次都是丈夫饿虎扑食般地将自己按倒扒光,哪里容得一点点的嬉戏玩耍?她的心砰砰跳着,她的浑身颤抖着,可是情欲早已经被齐艺撩拨起来,似有一团火在胸中熊熊燃烧,并一直向下蔓延,几欲难耐。既然已经跟他来到这里,既然已经不打算反悔,又何必半推半就。她一横心,便开始解自己的钮扣。
齐艺起身坐到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就微笑看着她,一件一件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当沈民洁身上只剩下了文胸和内裤的时候,她羞涩地看了齐艺一眼,她想确定她脱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更合适一些。但齐艺摇了摇头,“都脱掉,一丝不挂的样子更好看,更刺激,更诱人。”
沈民洁一狠心,脱掉了全部,然后夹着腿,抱着胸,僵硬地躺在床上。齐艺这才拿着烛台过来,放在床头,借着烛光仔细浏览她的身体。然后,他用中指尖在她的身上一圈一圈划着,每到敏感部位,便加深一下力度。沈民洁哪里受得这样的挑逗,紧绷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舒展开来,毫无羞耻地向齐艺展露,她闭着眼睛,口里喃喃地说,“齐艺,快点儿。”
齐艺却没有动,仍然在她的肚皮和大腿内侧划着圈圈,“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沈民洁欲火焚烧,难以把持,但终归是女人,头一次出轨,还不敢完全放纵,只好强忍着胸中的欲火,艰难地说,“好,你讲吧。”
却听齐艺不紧不慢地说,“你知道李丹青是怎么死的吗?”
突然提到李丹青的名字,沈民洁不觉激灵打个冷战,一下子睁开迷离的双眼,惊恐地瞪着齐艺,“你提她做什么?”
齐艺微微一笑,“别紧张,听我说。咱俩的事儿不急,等我讲完这个故事,咱们再销魂不迟。”
他的手仍然在沈民洁身上划着,眼睛紧紧盯住她的眼睛,“她跳楼前不是把手机卡扔了吗?你说她为什么要扔?那是因为她怕死后把人丢大了,她想把她的某一段抹杀掉。可是,她有多么蠢,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抹杀掉呢?警察不是在她的电话单子上查到一个陌生号码吗?可是因为是不记名的流动号,也没查出来是谁的,只有消息说是她生前结交的一个有钱男人。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个男人就是我,是我使用了一个大街上买来的号跟她联系的。”
沈民洁惊呆了,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欲火不知跑到哪里去,她只想起来,逃离。但齐艺却伸手按住了她,“别动,怕什么?我又不会逼你跳楼?好好躺着,听我把故事讲完。”
沈民洁紧紧抓住身下的毛皮,一点儿不敢再动。她突然发现,齐艺的眼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冰冷可怕。
齐艺接着说起来,“我和她的交往是秘密进行的,至于我们怎么认识的我就不告诉你了,大约和你我的相识有异曲同工之处?总之呢,她对我很感兴趣,可是,她又自命是黄花姑娘,不肯明目张胆地和一个已婚男人来往,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因而几乎没人知道我和她的交往。可是我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女人,她能把处女之身保留到三十岁,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引诱过她。再就是她心里有一个沈民浩,她一心想要嫁给你的兄弟。可是你兄弟沈民浩不买她的账,根本就不理她。就算人家离了婚,也没她上前的份。于是有一天,她对我说,她要确定一下,如果沈民浩确定不会要她,那么她就给我当一辈子的秘密情人。我说行,你去吧,他若不要你,我肯定要你。于是她便去找了你兄弟,就是在她死前的晚上。当然,你也知道,她肯定是碰了一鼻子灰。然后,她转回头就来找我,她要我立刻就要了她,她一刻钟也等不及了。于是,我带她来到郊外,就在那天夜里,就在我的后车座上。和你一样,她也是主动脱光了衣服。我也是这样用手划着她的肚子和大腿,我说,你可真可笑,你不知道男人找情人都有一个标准吗?那就是绝不能找处女,因为处女容易赖上他们,她们会以把第一次献给他们而去要挟他们,弄不好就把他们搞得身败名裂。我齐艺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干那样的蠢事?还有,连沈民浩那样的男人都不屑于要的女人,我干嘛要呢?我都嫌丢人。起来吧,你的身体没什么好看的,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家,以后咱们俩各不相干。她哭了,然后问我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齐艺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着沈民洁,“你觉得呢?是什么原因?”
此时,沈民洁已经颤抖得不行,浑身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脖子后面不停地冒冷气。她想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取取暖,遮遮羞,但齐艺冰冷的眼神控制了她,她一下子也不敢动。
“然后,我告诉她,是因为向晚。”齐艺咬牙切齿地冷笑说,“我齐艺活这一辈子,头一次爱上一个女人,你们可能看不上她,可她在我心中却如同珍宝。是她李丹青和你沈民洁合伙把她赶走了。是你们害得我连看她一眼都不能。我告诉你,我和向晚之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一下,送她的东西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糊弄她的,不然她根本不会收。她才是真正的好女人,你们这些都是狗屁。本来我都没敢设想向晚能真正跟我好,因为我爱她,所以我不会强迫她。如果有朝一日她真跟了我,那是我的福气,她若拒不从我,我也认可跟她当一辈子的朋友,只要我能经常看到她,和她一起吃顿饭,听听她说话就满足了。可是,是你们这两个女人把我的这个权利剥夺了,我再也看不到她了,她被你们活活逼走了。所以,我恨你们,恨你们这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那天,我让李丹青自己穿上衣服,然后载着她回了市里,把她扔在她家附近的马路边。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自杀。她死了我挺高兴的,我觉得我报了仇。但是我还不能完全高兴起来,因为,还有你沈民洁呢?我还想好好玩玩你。
你说你也不想想,就凭你,要文化没文化,要素质没素质,就算有一张还过得去的脸蛋,上面也写满了庸俗,我齐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倒是也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手,花了万把块钱就搞定了。不过呢,说实话,我本来是想做你的,我觉得我把你做了可能会更解恨一些。但是,今天一看到你,我就够了,你那淫荡的样子不比李丹青好哪去,我看着你,不但不兴奋,反而倒是想呕吐了。算了,逗逗你得了,以后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记住了,别学李丹青,死没什么好玩的。你和她不一样,你家里有儿子,还有丈夫,我不忍心搞得你家破人亡。得了,把衣服穿上吧,我送你回家。”
齐艺说完,再看沈民洁,只见她脸色惨白,已经晕了过去。
沈民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车后座上,身上已经穿好了衣服。抬头向窗外看,漆黑一片,两边有黑黑的树影一排排地闪过。往前看,是齐艺在开车,自己是躺在他的车上。慢慢地,脑海里回忆起此前的事情和齐艺所说的话,简真是五脏俱焚,恨不得一头撞死,又恨不得把前面的男人一刀捅死。
齐艺觉察到了后面的动静,回头看了看她,说道,“再有半个小时,就回到市里了。记得了,别学李丹青,我可没把你怎么样,别耿耿于怀。”
沈民洁坐起来,泪水止不住喷洒而出,破口大骂道,“齐艺,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齐艺冷笑,“我觉得跟你比,我也不算什么小人了,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为了把你兄弟媳妇赶走,不也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吗?你让你朋友唆使我老婆去向晚单位挑衅,你告诉沈民浩向晚和我有不正当关系,你指使李丹青色诱沈民浩。如果向晚是你们这样的不要脸的女人,早都该投进我的怀抱了,可是她不是,她宁可选择离开。她那么单纯的女人,从来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是从事业单位出去的,到了外面,可怎么过生活呢?她又长得那么漂亮,肯定会有男人欺负她。她那么软弱,她能应付得来吗?说不定此时此刻她就正在受着煎熬。可是,我又无能为力。每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把你们这两个女人撕了吃肉。也罢了,今天,算我真正报了仇。以后,我们互不相干。如果你胆敢有一点点报复,我提示你一句,我手上可有你的全裸照片,你要是还要脸,就痛快歇了。再说,我齐艺可没对你做什么,除了在你身上扔了点儿钱,你也都得了,说起来还是你了占了便宜,对不对?在你大腿上划了几个圈圈,那也不算什么吧?”
沈民洁紧咬的嘴唇已经冒出了血水,她知道,她栽在了这个男人手里,没有一点取胜的机会。她浑身瑟瑟发抖,感觉连血都变得冰凉。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盯着那个背影,在心里咒骂着自己,咒骂着向晚,咒骂着张晓光,咒骂着齐艺。
车子进了市区,在沈民洁家附近停下。沈民洁下了车,车子便一溜烟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