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铅笔在素描纸上摩挲的声音充斥在耳畔,一幅静物组合终于完成了。望向走廊,从小到大的画作在墙上,仿若一个时间轴。妈妈,谢谢你陪我慢慢长大。
那一年我三岁,正是爱乱涂乱画的年纪。你早有准备,两盒画材“定居在我的小圆桌上,每天午后都要来画上几笔。我抓起水彩笔,拔开盖子,就在白纸上笔走龙蛇。由于海拔“较高”,且桌子本是给哥哥的所以我大半个人都“粘”在了桌子上。手抓着彩笔,一会画个没有脖子的小人,一会画个比小人脚还大的蚂蚁。一幅“大作”完成,我把它高高举起,仰着头。你走过来,兴致大起,带着我一起画了一张画。你纤细的手包住了我的小手,一笔一画,很有规律,向日葵田一片绚烂,你抬起头,冲我笑着。我歪着脑袋,忽地拿起彩笔,给向日葵加上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阳光透过窗,燕子们从天空飞过,用它们的尾巴剪开云朵,照亮心房。你无暇的笑容让这个午后更加温暖。
我上四年级了,笔记本上偶尔冒出的不人不鬼的东西被你发现。
于是我来到了第一个美术兴趣班。在完成某一周的作业时,想象力丢失的我找你来帮忙。你给我讲了好多的寓言故事。我听着,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各种卡通形象:穿靴子的橘猫,会说话而且戴着小圆眼镜的猫头鹰……当然。你还得再帮我一点,有时我画不出来,你伏下身来,左手撑在桌上,右手轻轻包住我的。你手上因为每天拖地和炒菜已生出了老茧,我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但也很快淡去了。
你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小姑娘沉迷在自己的黒历史中了哦,画的真好。”我扬走下巴,手叉着腰,两脚略略分开,一幅理不直气也壮的术子嘟嚷,“好看就是好看!”说罢,你我相视一笑。你摊开素描纸,我把手放在你的手上,虽包不全,但却感到了你手上的皱纹定位。中线、测量、打形,上调子……你仔细听着,不时挤挤眉毛,像一定要记住知识点一样。一幅画作完成。你也高兴举起,一如十年前的午后。
突然发觉我已经和你一样高了;突然发觉我已经和你有一样大的手了;突然发觉我已有了自己的画风;突然发觉我已长大……
谢谢你,陪我慢慢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