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25日
从力量上看,儿子有绝对优势,因此他有些兴奋,希望可以全程表情淡定,最好眼神中还带上一丝的嘲讽,作为一个开始觉醒和反叛的年轻人,这一定很酷,但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紧攥着汗津津的双手终究透露出了他的心虚和紧张,毕竟是第一次与那个人对抗,与那个动不动就可以吼他,曾经轻轻一巴掌就打得他晕头转向的人对抗。
僵持中,爸爸被愤怒混合着屈辱的情绪击中,整个人都快爆炸了,突然拼命地挣扎、嘶吼起来,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我闻声赶到,看到两个人扭扯在一起的激烈场面,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拍打儿子,厉声喝斥着他,才勉强让他松手。床上一片狼藉,床单被子枕头纠缠在一起,好像一堆理不清,解不开的乱麻。爸爸慢慢地从床边站起来,竟老泪纵横,两鬓的白发显得刺眼和颓败。
起因呢?还是手机惹的祸。几天前的期中考试,儿子成绩下滑厉害,一下子从年级30名掉到80名。作为高二下学期的学生,儿子自己也觉得每天玩手机,追动漫更新,荒废了学业,考前曾“奋发图强”了两三天,但这是高二下学期,同学们都在拼命努力向前冲,他再不能像之前初中或者是小学那样,考前稍微努力一下,临时抱佛脚,就能轻松保持排名,因此这次考试一下子降后退了五十多名。
成绩刚出来的时候,早已习惯他“过山车”式成绩的我们,虽然心急如焚,却忍着没有过多地指责他。儿子呢,发分数当天,曾痛心疾首地向我们表示要痛改前非,还制定了一堆整改方案,但仅仅一天之后,就在今天早上,被爸爸发现偷偷在厕所里带手机看小视频。爸爸勃然大怒,开始教训儿子;儿子没看成视频就被抓了现行,正在郁闷,爸爸又不依不饶,喋喋不休,于是恼羞成怒地和老爸顶撞起来,几个回合之后,爸爸彻底地被激怒,动起手,便有了刚才的一幕。
“不想学算了,我这就给老师打电话,你别上学了!”打不得,骂不得,管不了,爸爸怒气未消,无奈又不甘心地喊着。
刚听到这话,儿子眼中满是惶恐,但随即就恢复了淡定。用一副知己知彼,胜券在握的神情悄悄对我说:“如果他给老师打电话请假,我今天就在家里学习,反正还带了三本书。”
眼看着老公被欺负,我又气又心疼,板着脸,严厉地批评儿子:“自己承诺的事情做不到,首先是你不对!好好想一想,晚上要给爸爸道歉。”
“他的事我以后都不管了,上学、放学也不接送了,自己去!”爸爸余怒未消,见我出手帮忙,马上加强了打击力度。
“不送就不送,我自己走着去。”儿子不甘示弱,甩门就走。
真是糟糕的一天呀!爸爸和儿子都没吃早饭,气鼓鼓地出了门,而我则忧心忡忡。
儿子马上就要高三了,成绩却在不断下滑,焦虑的情绪正在家里像野草一样蔓延。父子之间的战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说起来,爸爸为儿子的付出是最多的。我公司事情多,照顾儿子生活起居的重担一直都是爸爸扛着。每天接送上下学,风雨无阻;每天早上做早餐,晚上洗衣服……付出多要求也会更高,再加上最近他公司的事情也不太顺利,压力山大,所以情绪容易失控。
晚上儿子回来,我打起精神,和他谈了很久,儿子困得眼皮直打架,却仍然不愿意向爸爸道歉,并且一夜之间自强自立起来。接下来的一周里,他自己步行或骑车去上学;自己洗内衣;早晨自己起来烧开水,去学校门口吃饭。
爸爸不用早起了,但似乎更警醒。经常一有动静就一骨碌爬起来,想想又躺下去。人既躺着,耳朵便好用起来,可以观察出儿子忙碌的清晨是否一切正常,一旦发现纰漏,就悄悄地推我去帮忙。每当“砰”的关门声响起,爸爸便摸出床边的手机,叹口气说:“唉,又要迟到了。”
一周之后的一个早上,爸爸早早起来做好饭,提前下去发动好车子,儿子呢,很自然地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