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的银杏还没有黄够,坡峰岭的枫叶还没有红透,北国帝都的雪,就已经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来的那么急,来的那么大,来的充满惊喜却又无所适从。
就如前日饱尝了冬日阳光的温煦,和着黑色的夜幕满足的睡去,一梦醒来,窗外已经是银装素裹,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阴沉的空中密密麻麻的白絮漫天飞舞,仿佛这一梦度过了好几个世纪,睁眼已经是山河巨变,沧海桑田,熟悉而又陌生。
北国的帝都啊,我已经领略过4个冬天,12年的初雪,适逢人生第一次踏上北京大地,见惯了南方的湿润,原来大雪天还有单靠大衣却能抵御得了一切的凛冽寒风,这一天,和猫爬上了长城,望长城内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13年和14年的暖冬,没有这样的雪,没有这样的心情和豪迈,浑噩的日子,一如冬日的阴沉死寂。我跟猫说,只要帝都再下那样的雪,我们一定要立刻再去长城,哪怕天寒地冻,路遥马亡。这一等啊,便过去了两个春秋,便等过了无数个碌碌的日子。今天的雪啊,多么的久违,多么的一见如故!
猫啊,我们回不去那一年的冬天,当一切明知道不能重现,为什么我们总是去去过的地方,走走过的道路,看看过的风景,做做过的事,逛逛过的店子,进进过的餐厅,坐坐过的位置,吃吃过的东西,讲讲过的故事呢?!
“你懂我的,我缺点之一就是很健忘。”
健忘,能忘也好,12年的一切,也没有被那年的大雪彻底的埋葬,不思量,自难忘。
如今的我们,又能怎样?借我变如不曾改变,借我素淡的世故和明白的愚,借我可预知的脸,借我悲怆的磊落,借我温软的鲁莽和玩笑的庄严,借我最初与最终的不敢,借我不言而喻的不见,借我一场秋啊,可你说这已是冬天。
北国帝都的雪吧,依然就让他去下,冬去春来,南锣鼓巷的秋刀鱼,烟袋斜街的豌豆黄,我们还会去吃。
2015年1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