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猫四目相对,无声也不胜有声,毕竟没有人知道它俩是为何,这里也没有别的猫。
“我先来的,这就是我的地盘,你就得听我的,然后我可以告诉你在这儿的规矩,让你少挨打。”黑猫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对峙。他对白猫的第一感还不错。
“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弱肉强食这么多年的法则了。你当排队买菜呐,还想分先来后到。这的规矩不急,等我先打服了你,由不得你不告诉我。”白猫满是腔社会腔,不,是黑社会腔,对黑猫的示好十分不屑。
“小样儿,拿你野生野长的那套儿来我这儿撒野,不要命就和我打,打掉我一根毛,你试试。主人不扒了你的皮。”黑猫气势上一点也不输,可心里还是犹疑了,毕竟这么多年不运动,肚子都能绕自己两圈,一阵惆怅,差点叹出声来……
不等黑猫继续伤感,白猫就已经扑上来了,是生扑。一爪子上来,黑猫脑门已经见血,疼得黑猫发出虎啸般的低吟,本能地还击,在白猫袒露的肚子上留下一道,却因为指尖被修剪,没有了杀伤力。但是黑猫经验足,下手准——肚子上肉多柔嫩,抓一下疼仨月。这场打斗终于惊动了女主人,女主人是个年轻貌美的成都女孩儿,普通话里多少留着点四川味儿,性情却是极温柔的江南女子一样,“哎呀,怎么还打起来了哟,贵贵,我的贵贵,你没事吧。”说着赶紧从茶几下拿出棉签和云南白药给黑猫涂擦,黑猫嘚瑟地望着白猫:“看见了吧,这就是小爷的待遇,你……喵呜~”疼得黑猫发出一声大叫。女主人:“不好意思啊,贵贵,弄疼你了吧,再忍忍。”
女主人涂好了对着俩猫,“别再打了啊。”转头问正在拿着ipad写东西的男主人,“阿宇,这白猫起名字了吗?”“就叫李小贱吧,一贵一贱,平衡了。贵贱由命。”“小贱,太难听了。叫小浅吧,还取你那个意思,就当通假字了。”“行,你喜欢就行。”
白猫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便又想起了刚才和黑猫争统治权的事儿,心想这好听的名字已经被他抢去了,自己不能在吃亏了。说着又是一扑,黑猫的尾骨上立现几条血道。黑猫没想到这货在女主人的沙发上也敢放肆。跳下沙发要追,被女主人叫住了:“贵贵,回来,你打不过它。”黑猫不甘心地爬上了沙发,伏在女主人的腿上,心里难受,但更多的应该是尾骨上那块皮疼,他也说不清楚。白猫见状,暂时停战了。
黑猫想不明白,这小两口是要干啥呀!在一起住这么久了,也不着急生小孩儿,又弄回来一只猫,平时工作那么忙,可能也不忙。毕竟忙不忙都是天天醉醺醺地回来。哎呀,我想这么多干嘛,我和白猫的统治权还没确定呢!我不能和她硬拼,我肯定打不过她,她现在按兵不动,估计也是知道怕人的。我要利用这一点,巩固我的地位。不能来个野货就夺了我的权。虽然之前这家里就我一只猫,也挺寂寞的……
咦,男主人怎么把这只好死不死的猫抱在了怀里,还逗她玩!我!完了!全完了!男主人笑着说:“典仔,你快看,贵贵眼睛里有杀气。它俩没准在交流。”
不久之后,我参加了贵贵的葬礼,黑西服整洁如新,面色安详。只是脸上的疤有些刺眼,像自己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