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励创业,不仅是IT创业,也包括其他科技文化领域的创业,将是北京最现成的解决方案。然而,一些大企业在选择新的办公地点时,开始刻意回避CBD等传统商圈,向着通州、大望京、石景山等区域扩散。
作为第三产业比重超过75%的城市,写字楼的生态变化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北京经济环境的变迁。2012年时,随着写字楼租金大幅上涨,英特尔、甲骨文等全球知名企业纷纷“出逃”CBD,显示出外资企业逐渐从中国顶级企业的阵营中滑落。如今,北京主要写字楼供应商之一的SOHO中国,其董事长潘石屹表示,今年北京除了IT公司外,其他企业都只是“凑合着”,人员不扩张、办公面积也不扩租——过于单一的活跃度将令北京的经济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潘石屹的这番表态并非空穴来风。据介绍,SOHO位于望京的最高写字楼望京SOHO塔3本周末竣工之际,已经预租了约50%。其中,90%以上的企业来自IT企业,如触动科技、陌陌等,大多IT企业是从中关村迁出来的。相比于2012-2013年,SOHO位于北京东二环朝阳门的写字楼银河SOHO招租时,超过50%的租户来自金融或准金融行业,各类PE(私募股权基金)是租赁大户,今年望京SOHO招租时,准金融企业“一个都没了”,只剩下IT企业还有扩张需求。
见微知著,SOHO写字楼的租户变迁反映了北京产业发展的兴衰。北京的第三产业主要由四部分构成,一是大型央企尤其是金融央企的总部,东二环经济带与西二环金融街是央企总部最为集聚的区域;二是外企在华的总部,集中于CBD地区与东北三环沿线,背靠外国人较为集中的使馆区;第三便是从中关村外溢出来的IT服务业了,随着中关村从海淀区拓展至“一区十六园”,IT及其他高科技产业(比如亦庄生物医药产业园)的发展散布到了全北京,成为重要的产业支柱之一;四是其他生产性服务业,比如私募股权基金、律所等,散布于北京各主要写字楼群。以上四种,大抵构成了北京楼宇经济的主要动力。
近年来的经济下行,不仅重创了河北、山西及黑龙江这些以过剩产业和能源重化工为主的地区,对北京的经济结构也产生了冲击。尤其是今年以来,房地产市场的转折已成定局,往常围绕房地产而形成的一众“影子银行”,包括PE、信托等金融机构,业务增长速度出现大幅放缓,有的甚至在信用风险上升、金融监管趋严的情况下,出现萎缩甚至清盘,为准金融企业从望京SOHO招租时的消失埋下了伏笔。相比之下,在美国纳斯达克和中国创业板连创新高、中国政府加大力度鼓励创业的情况下,IT行业的创业热潮涌动,甚至形成了一级市场上的“A轮泡沫”,创业公司如雨后春笋般涌出,并获得资本的支持。顺理成章,这部分科技企业成为了北京写字楼的主要需求方,令潘石屹有了“经济活跃度更单一”之叹。
北京经济的活跃度更加单一显然并非好事。区域经济的发展需要多产业协同并进,才能规避经济周期的波动,不至于因单一产业衰落导致地方经济陷入萧条。这一方面,中国的一些地方政府已有不少惨痛教训,比如山西,受经济不景气影响,煤炭价格一路下滑,连带山西经济大幅减速。今年上半年,山西GDP同比只增6.1%,一季度更是只有5.5%,位列全国倒数第三。北京需要尽可能避免过于单一的产业结构对区域经济造成的影响,现在科技行业的确景气,受到资本的高度关注,可一旦像2000年那样遭遇泡沫破灭,对北京经济的发展将造成严重的负面冲击。
受城市定位与资源禀赋所限,北京不可能也没必要再度大兴工业。即使是现有的工业企业,可能也需要在“京津冀一体化协同发展”中,向天津与河北地区转移。鼓励创业,不仅是IT创业,也包括其他科技文化领域的创业,将是北京最现成的解决方案。利用创业将资源从IT行业导出到其他行业,利用科技带动传统行业的转型升级,将是北京打造科技创新中心与文化中心的必经之路,也将进一步夯实北京经济发展的基础。
【本文由“科技呆萌考拉”发布,2017年11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