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有一个炭包,底座是密密缝上的红格子布包住的净化空气的竹炭,连接着的上部是一只香槟色的小狗,它永远趴在红格子的底座上,眼睛永远地闭上,眼角有点点流出的黑眼屎,它随意而放松,就轻轻地趴在我的仪表台上,像一直睡着了一样,我时常看着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心儿总会出奇地宁静,如果我累了,有时在车上躺着,也会很快速地合上双眼,进行简单而有效的小憩。我时常会轻抚着它的毛发,希望它能读懂我的温柔。
它是那么地逼真,曾经有个朋友的孩子,在车上好奇地问我“阿姨,小狗睡着了么?”“嗯,对的,它睡着了。”“真可惜,要不然我可以跟它玩。”等到下次再次坐我的车,又奶声奶气地问我“阿姨,它还在睡么?”“对的,它一直在睡。”“那它是上次到现在都没有醒么?”“嗯,是的,它还是没有睡醒。”他疑惑地看着他的妈妈“妈妈,它真能睡。”
还有一次,我将车停好后离开,准备回头按下车锁遥控器,猛然发现一个大爷绕着我的车转了两圈,并正叫住我“姑娘,你车上那只是小狗还是小猫啊,你怎么不将它带下车,这么热的天,亏它还睡得着?”“大爷,那是小狗,但那不是真的,那是玩具小狗。”“啊,玩具小狗,那么逼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真的小狗呢!”大爷连声道歉笑着离开。
缘分,妙不可言。我们试着想找一只宠物狗,走遍了全城的宠物店,从刚开始的盲目和无主见,最后终于了解和摸索出了自己需要寻找的对象,最后圈定在傻白甜的大型狗萨摩耶和智商排第二的小型狗贵宾,因为考虑到萨摩耶掉毛厉害,所以最终选择了贵宾。
这是一只男贵宾,本来是想要一只女孩子的,但是因为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况且,它的父母都很漂亮,母亲是玩具体,爸爸是微小,估计它未来的身高也不会超过28厘米的妈妈,它的头顶上有一朵小小的白花,更重要的是,它的颜色是香槟色,要知道,贵宾的颜色是物以稀为贵,巧克力色和灰色的贵宾都很贵,只是香槟色,跟我车里的那只玩具狗是同样的颜色。
从它出窝,一直到它打完第二支疫苗,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了,在它一个月的时候,我们已经将它定下来了,所以,在心里面,它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有时候下班了,会与刚放学的孩子一起去看它,看它走出一步步,听它一声声啼叫,帮它擦拭一滴滴眼泪,主人培养它一次次如厕……直到它再次看见我们会摆动它的尾巴,虽然它的尾巴很短,短到要不断的晃动我们才能感受得到它的喜悦,直到在我们离去时它会朝着我们吠,边吠边摆尾,奇怪的动作复杂的心理,个中滋味也许也只有它知晓了。
离它可以被我们带走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我们帮它想了很多个名字,比如史蒂文,比如小呆,比如乔治,女儿说,如果它是女孩就叫佩奇了,可它是男孩,就叫它乔治吧,所以,我们给这只狗叫了个猪用过的名字……
它还小,像个孩子,回来后,眼泪流出了一条泪线,黑黑的,将它城市级别的俊俏小脸一下子变成了农村似的土包子,因为它总是希望有人抱它,因为它总是希望即使吃个狗粮也要有个人能来陪着它,因为它总是希望能陪伴在我们的脚边,不管我们在干什么,那时它就像不存在似的,不吵也不闹,这时我最喜欢静静地与它对视,它黑豆般的眼珠,黑色的鼻子,镶嵌在它那张香槟色的蓬松毛发里的苹果脸上,煞是好看,我冲它笑了笑,它又愉快地晃动着它的尾巴,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我一句“坐下”,它不敢对抗,屁股一蹲,换嘴巴愉快地吐露舌头,露出它那粉红的舌头,的确很招人喜爱,莫非它知道它的长处,总是不经意间就表现出来?
有了它,就有了无边的牵挂,所幸,它的作息时间被培养得非常好,雷打不动的一日三餐,与我们一样。
回来后,只轻轻的一句“Hey,乔治。” 它便知道你回来了,继续它那在我们回来之前因为无人回应而显得无趣慢慢被收回去了的啼叫。
“Hey,乔治。”它轻轻地屁颠屁颠地来到我的脚边。
“Hey,乔治。”它抬眼看了看我。
“Hey,乔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