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何平的消失,我彻底堕落了。痛苦的心,活生生的皮囊,还有那垂垂老矣的家父,想着自己还不能死,这时,想活的好又没谋生技巧的我,就被以前的老同事伸出一只手,成了吃喝玩乐的小姐。
第一次去ktv陪酒,挑选我的是一个非常漂亮温柔的姐姐,可以看的出客人一定是她很熟悉的人,她在客人面前说话做事收放自如,在我眼里她就是客人,而我是陪衬是丫鬟,她仿佛大家闺秀,其实她应该是客人特别尊重喜爱的人儿。包厢里的点餐吃酒都是她拿主意,她身边的客人清瘦年纪偏大又非常儒雅,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只管忙碌着倒酒,由于紧张我不断地摖桌子,询问客人需要那首歌,然后我又中规中矩的做回客人身边,客人不想跟朋友周旋喝酒的时候,让我替代,我就一饮而尽。我在里面更像机器人一样,不会说话不会讨好,没有笑容,只是麻木机械的等待命令输入。
这样形式的陪酒我大概还是能接受,至少不用出卖肉体灵魂,夜晚上班4小时左右,第二天全天候休息,而我却是每天等班后,就去网吧熬通宵,熬的精疲力尽才能入睡。但时间一长,我就没市场了,客人就不喜挑选我陪酒,反而很多相貌不如我的人在其中混得如鱼得水。一切原因都源于被情爱所伤后,我变得更加自卑了,情商没了,心也空了,脸上经常浮现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泣血的心,冰冷的情,茫然的思想全都显露在这具皮囊上,一副没有人生希望全世界欠自己钱的样子,霉气冲冲的一个人谁又愿意多看你一眼。没有人愿意点我陪酒,那就意味着我没有收入,坐吃山空后又死不了,但我并没能觉醒离开这边缘行业,而是换场子,起初通过换场子的方式,偶尔幸运还是能上到台,但久了又冷下来。燕子替我有些着急,说了我好几次,要我穿漂亮点,跟客人要多聊天,不要傻傻的还想过去。可无论她怎么说我就是做不到,燕子好几次拉我进台都被客人拒绝了,但也有燕子老熟人肯听她的,我就又能混一下。可长此以往也不行,连带班经理都反感了我的表现,她说要照这样混下去,你是不行的,你要自己想办法让客人订包厢,否则 她也帮不到我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出台,我还没等她说完就摇头拒绝了。我既用不了自己的情商也用不了自己的皮囊来混饭吃,确实该出局了,但知道哪里酒家新开业,我又跟着其它行情不好的女人到处跑,总算还有点着落。随着时间的延长,我对过往的情伤痛苦有一定的降低,在长时间的混迹中,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孩伟,离泉不远的惠安地区的吧!每个夜里想起平噬心的痛苦,让我倍感孤独,长久的在娱乐场所混,肉身也更加孤单和害怕,好想有个人依靠,陪伴我一起熬那难过的每一天,就这样,我跟伟在一起了,一个父亲早逝的男孩,母亲在嫁的大男孩,也没有正当职业。尽管我知道那不是爱,那只是相互偎依取暖。,那年代娱乐场所摇头丸, k粉,冰毒正充斥着各大娱乐场所,很多年轻顾客就想点年轻小妹陪他们玩那些,我知道那东西有害,还是远离那些东西,就算客人对小姐没要求的嚷着,我也就自动退出,只有有一次,一个小姐妹说是她熟悉的客人很好,不会动手动脚的乱摸,只要求吸k陪跳,我尝试了一次。但由于刚吸感觉没什么,又连着吸了些,脑子轻飘飘的,身体随着音乐好像能分身的好多块,一点都不痛,分散了的身体好像又不断聚拢形成一个整体,人仿佛进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样的一个情形吓坏了小姐妹,她去点了牛奶拼命让我喝,不停的拍打我叫唤我,不知她用了多长时间把我叫醒,弄回了现实里。还紧紧抱着我,叫别怕,替我摖拭眼泪,我醒了,看见面前的牛奶和纸,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知觉,去了另一个世界,姐妹说我就呆站着不动,面上不停地掉眼泪,嘴里喊着毛毛虫,好多毛毛虫咬我,怕怕怕。对姐妹伴说的我是没半点印象,但我知道自己失神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的童年,母亲的离去,父亲的暴力,恋人何平的冷漠的脸,以及身体分散飘起来的轻快。也就这一次后,我从未在碰过软性毒品。心灵的痛苦疲惫,我用另外一具年轻的身子来驱散自己的情伤,所以伟就是进去我身体的第二个男性,疯了一样放肆挥霍着我们的身体,我想解脱,只有他能暂时驱散我的痛苦。可跟他时间长了,他大部分时间也花着我的钱,我终于有些受不了了,逼他想办法赚钱。他思来想去说在深圳有渠道弄到纯度高的k粉,那边拿货便宜,以泉这边的行情,将来我们肯定能赚到钱,到时候我就不必去陪酒了。听他这么说我竟高兴起来,我跟他说你有钱了送我去夜校读书吧!我也想读成人大学,还可专修英语,他说好。为了将来的好日子他去筹款,又从我这里拿了积蓄,准备好好的捞点钱。而这时的我到了时间大姨妈没来,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立刻叫他在他老家医院找关系弄了米菲司铜给我吃,吃完两天就解决了,这一次落胎我没有半点愧疚和心疼,反正最多才是一颗种子,还没萌芽,我卧床休息时,小季打电话说要来看我。许久不见,我告诉他住在哪里,他就从开发区骑着自行车来泉看我,还给我带了吃的,看见弟那么辛苦的到来,我心里还是很感动,我不敢告诉他自己落胎正受罪,看他心疼我的样子,我的心就更狠了,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并故意说伟对我多好。随后我们姐弟还出去走了走,这孩子太单纯,我都怀疑自己不配做人家姐。送走弟后,同住附近的小姐妹问我是谁,我如实回答后,她们都笑我,说别人那么远骑车来肯定是喜欢我,我说她们想的污,这样纯洁的一个孩子,何况我年长6岁,怎么可能嘛!其实自从我离开紫帽附近的理发店,把我爸一个人丢那边的时候,季小弟对我父亲还是多有关照,至少我父亲帮小弟爹爹做清扫工作,从不押工钱,每月都按时给,而我父亲依然嗜酒成性,好在季叔叔看在小弟的面子上一直帮着包容着我父亲。但是有一次我去看父亲,他跟我说季叔喜欢我给他当儿媳妇,我一听很是吃惊,对父亲说,怎么可能,那还是一个孩子,我拿小季当亲弟弟,也就此堵住父亲嘴,也不知他们那边常常在一起的是怎么认为,但至少我心理觉得那是不可能。
由于我浪迹夜场,即使交了男朋友也不会通报父亲,因为我不知道伟和我有没有能力,去挣一个落脚点,不过是都在相同的年纪,在青春里流浪,相互挥霍对方而已。临时的停靠,临时的肉体摩擦而已,就算心怀希望,也知不太可能有结果。伟终于冒险坐大巴去深圳拿货回来了,燕子人缘好帮着介绍熟客从伟这拿货,本以为日子会好起来,结果我再次失落。由于伟的情商不高,和我一样嘴笨,可能像我们这种家庭有父或母缺席长大的孩子,永远做不好事情。他既想跟人结交,又被自己的思想捆住,拿货去给别人时,别人总说先试吸,没想到他就答应了,结果就是为了口碑他只会傻傻的让人家试货,自己还跟着人家刷k,喝点酒就后人家美言几句,恨不得裤子都脱给人家穿的那样,不圆滑的做人做事,其结果就是亏的一塌糊涂,当他想再次拿货时,我们都没钱在干那样的事,他可能也没什么信心,就买买六合彩收心了。而我浪迹酒肆赚取那可怜的小费,由于自己长期迷失,心智蒙昧未开,不懂讨喜,混了一年也没个关照自己的熟客,而且就算当夜喝酒认识留了号码,我都不敢拨打半个电话给客人,我太害怕了,万一要是别人老婆接电话怎么办,要是客人要我陪睡怎么办?多少次拿起电话我还是放下,不敢打电话叫任何一个客人订包厢,只能靠运气去混小费了,说不定谁眼瞎今天挑我倒酒,我不就混到钱了吗?常常这样的心态,让我越来越冷门。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终于我还是被人下了狠手,居然有人给我下药到酒里,让我失去了意识,至今回忆起来都想不起是怎么被那畜生给带去宾馆的,只记得他把我弄的很痛,给痛醒了。醒来我马上推开那畜生,拼命的哭,可那畜生倒好,说遇到你就够倒霉了,做不出来我会倒霉一辈子,要么你让我发泄出来,我多给你点钱,要么拿着200陪酒费快滚,傻傻的我居然不懂报警,拿起钱就跑了。这事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又看着跟伟没赚钱,我终于赶他走了。但接下来我也非常痛苦,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是不是就这样混着混着就死了,虽然我是自卑的,极端的,但骨子里的高傲又让我不甘于就这样,所以我决定回家乡,我要嫁人,我要一个家,一个能和自己吃糠咽菜都陪着我的人,只要不怕周围人嘲笑我们穷的男人人是我最想要的,我幻想着穷点只要疼我就好。
于是我就回老家了,村里的赵老太太给我指了门亲事,一个卖猪饲料的小伙子,人高高的,非常瘦,外表看起来还不错,媒人和对方说好后,就邀请我去他家看环境。我叔母和媒人一起陪我去,叔母可帮我做参考,可给我壮胆,可给我意见,我是安心的想要一个家一个依靠。这次我又得失望了。去了男孩家里,男孩母亲倒是煮了顿简餐给我,还说起男孩的弟弟找了个女朋友很有钱,老丈人什么都不要的扶持着他儿子,这言外之意是我没能力还配不上他儿子。她又对媒人说,年轻人的事能成是缘分,不能成就是缘分没到,轻飘飘几句话,男孩留我们吃了饭,然后送我们回镇上。我们这个地方风俗是女孩去了男孩家,未来婆婆多少是要发个红包聊表心意的,媒人和陪我去的人都该有,我若是接了就算同意这门亲事,没接就表示不忙考虑亲事。回去后媒人也有些不高兴,叔母也觉得他们家做的不合适。我给伟打了电话,跟他说我想结婚,伟不语,他说叫我去浙江上班,可做dj,可我这么自卑的人却不敢去尝试任何一门自己不会的事。所以我拒绝了他,他也只能无奈的挂电话,我觉得自己好悲哀,居然没人要我,自从平要了我的初夜,我再也无法自信了,那曾是我唯一最有力骄傲的资本。可没想到的是这男孩从媒人那知道我家地址,三天两头跑来找我,我心一横,将就跟他过吧!破罐子破摔的跟他睡了,他倒是没有在乎我是否是处女,对我呢也没有问那么回事。但跟了他后,他开始小气,即使我拿着自己的钱吃零食,他都说我好吃,有时候还说我懒,人家倒好,生意不忙就打麻将去了,还从我这弄了几十块说是周转一下,拿走了又不还,我终于愤怒搬出了他的店铺,回乡下爷爷那里住,我觉得自己活的窝囊,但人家又两手空空的来我家继续缠着我,还不停地跟我道歉,他试着来了几次都被我冷着脸拒绝了。在我看来就是老家没有人愿意娶我,所以我又一次出门去了泉州,并且这一去,几年都不曾回来过。刚过去的时候,那男的天天打我电话,我骂他在的时候不当一回事,现在走了又假惺惺的觉得我便宜,所以又想要回去。挂了电话后,我又继续混迹夜场酒家,开始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泉州我是混不下了,就只好每天打10元出租车去晋江某新开的酒店混小费,这样勉强继续混下去。每天酒后我都照样是去网吧,要么追剧,要么斗地主,打打小游戏,这空荡荡的心不知道该怎样去活人,去做人。没有人指点我,继续迷失中。
这时网吧的网管小张看我每天那么晚,坐到我旁边逗我笑,或许看他有意思,他向我要qq的时候我给了他。这是一场姐弟恋,他比我小2岁,可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步入我生命中陪伴了我将近三年!也算浪费了三年,想过长相守在一起,但稚嫩的肩膀是扛不起责任的。他走进我生活。大概是春节初三后,记得那天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剪头发,做一个帅帅的发型,他要来看我怎么过节的。本就一个人,所以就让他来的,刚好那天我和燕子一起过年,我们三一起吃饭,他嘴巴特能说笑话,努力的逗我们开心,可我却始终不语。直到夜深时,他说没地方住,让我让他打个地铺。我没有拒绝,想着有个人说说话也好,我也很孤单的。就这样我们的故事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