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好多好多可能,在我20岁之前。
1
我小学起就喜欢跳舞弹琴一类的活动,妈妈觉得影响学习,我便陆续结束了课程。
妈妈说毕业后再学吧。
于是小学毕业了。
妈妈说,你还是去练练字吧,以后很重要的。
我便去学了书法。
再后来,初中毕业了。
妈妈说,咱们去上先修班吧,有很多同学一起的,高中课程更紧张了。
我便去上了先修。
再后来,高中毕业了。
妈妈说,要不去你爸公司锻炼锻炼,提前感受一下工作的感觉?
我便去了公司。
一个十七八的小孩儿,怎会让着手工作?
于是我就在公司整理了两天半档案,分类,核对,熟悉术语。
2
中午下班回家,我在楼下看到一张广告单儿,就那么躺在地上。
我无意瞭了一眼,看到了舞蹈课程。
回家立马给广告单儿上的老师打电话,问了课程和费用。
之后便去公司告诉爸爸,我要去上舞蹈课,不来上班了。
要了钱后,骑着车子去交了报名费。
3
初中起得了一种怪病,植物性神经紊乱。
没有其他,就是一进教室会头疼,一拿书会崩溃。
从那时起妈妈就已不再让我承受成绩的压力。
上课难受就不上,头晕课桌趴着睡,作业写不完不写,想玩儿会儿玩儿吧。
但可能是我自己的错,造成了后来的所有。
中考,在所有老师认为我连县一中都考不上的时候——
我考上了市重点。
4
后来妈妈经常会想,如果我当时成绩不好,可能直接让我上个3+2出来就工作了。
在高中时我是怎么过来的,堪比监狱。
从身边同学老师,到年级主任学校成绩单。
我深深的感觉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高三刚开学的时候我开始极端厌学,要么死要么退学。
我从学校回家,带着所有的书和铺盖卷。
5
在高二时我早已悲痛地问过妈妈,我可不可以不上学了,我可不可以上艺校。
妈妈没有让我走退路,她怕耽误我一生。
高三才刚开始,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在家也昏沉到了极点。
心里的逃避,生理的病痛,看不到明天。
后来我一人在市里上一对一,再后来我跟艺术生一起冲刺高考。
他们需要的分数,跟我远远不同;他们的状态,却是我喜欢的。
在这里,该玩儿了玩儿,该有压力了还是会有,让我减轻了罪恶感。
当时就查出了抑郁,在此不多提。
6
大学之前,我极度想去韩国留学,而他们不给我明确的意见。
填报志愿时听从他们的。
而我心里还在想着随时就可以实现留学。
我没有追星,没有不理智。
我只是,说不上来的一种对内心的追随,来的莫名其妙,挥之不去。
可能是高中时的逃避才有的想法,更可能是对大学的逃避。
7
时间久了,我无力反抗了,我开始在我的专业上挑刺儿。
我不喜欢金融,没有什么好感。更不想继续上研究生学相关专业。
甚至毕业后从事相关工作。
可能仅仅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安排,不曾问过我想做什么。
而我心里深深的知道,父母都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一步一步,苦口婆心。
所以才加快了崩溃的步伐,陷入怪圈。
不到三年,我又查出了抑郁,程度更深。
8
大多数家里的父母都会为孩子想好未来,打好人脉。
大多数孩子也都会欣然接受,心怀感恩。
我都懂,却说服不了自己。
我心里固执的有自己的想法,却并不明确。
我想独立,想向他们证明我可以不靠他们。
我视自己和每一个独立的个体一样,认为自己应该有该有的能力。
而我却总会发现,不到20岁的我一无是处,做不成任何事。
——当你开始这样想的时候,你可能就有抑郁的前兆了。
另一方面我又明白,作为大学生,本身就还在知识储存阶段,用父母的生活费赖以生存。
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又看到太多太多的校友或演说家在说自己的事迹,大把的钱已攥在手心。
9
有所抱负人之常情,不付出,一辈子都只是抱负。
20左右的我们,迷茫。
而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没有方向,或有了方向不去奋斗。
努力可能没有结果,但不努力一定没有结果。
10
我想了很多,想了又想。
跟家里人沟通,他们发现我跟其他孩子想得不一样。
他们也对我放开了管理,答应我事情沟通着来,不再“通知性”地交流。
那下一步,我该怎么走,我需要对自己负责。
我是树洞,是朋友,是在你远方,可能相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