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奶奶讲故事(一)

      张奶奶是新疆军工团的老师,给我分享了好多年轻时候的有趣故事。收藏在这里吧。

谢谢张奶奶,让我们感受当年的那种情怀与美好。

以下内容全部为张奶奶所写:

西南行之四

11月9日

早上起床,看到街上有早点摊,不知道这一路上还能不能吃上午饭,我们奢侈了一回,花了37元,点了包子、油条、豆腐脑、粥,每个人都吃的饱饱的。然后开车出发奔昆明。

沿途都是莽莽大山,真如刘伯温所诗:江南千条水,云贵万重山,我们坐在车内丝毫感觉不到云贵高原的地势险峻,车子沿着平整宽阔的高速一路驰骋,我们欣赏着沿途风光,一路高歌。

老康虽然快70岁的人了,开车特有干劲,只要我们不说停车,他就会一直开下去,为了让他喘口气,我们会要求到服务区上厕所。中午在服务区没舍得到餐厅吃饭,买了些方便面凑合了一顿,继续前行。昆明有我在勐根茶山工作时的好朋友杨柳梅,我每次到昆明必须住在她家,不住她就会生气。这次人多不方便,我让她女儿杨萌给我们预定房间,条件是便宜,离她家近一些。她们母女俩高估了我的消费水平,定了个宾馆,每天每个房间280元。我一听就急了,说太贵了,她们说在昆明低于这个价钱没法儿住!我只能又让淑琴的女儿定,还是倩倩善解人意,又给我们定了公寓,离杨柳梅家不远,价格也便宜,每晚131元。一路顺利,我们到达昆明时才4点多。

由于去版纳后还要返回昆明,我带到海南的东西先存放在杨柳梅家,省的压在车上负担重。淑琴在楼下看着行李,我和小康小兰去存东西。找到杨柳梅家往下一搬东西,杨就急了,说:你这都什么破东西啊,海南的新家还不买新东西,从北京拉了一车破烂来啦,我给你新的吧!这些东西确实都是我家用不着的旧被褥和旧的锅碗瓢盆。舍不得扔,都运到海南我的房子里去。

杨柳梅为我们做好了晚饭,特意做了我爱吃的红烧肉。没时间吃,淑琴还在大街上看行李呢,我拿了些蔬菜,用饭盒装了点红烧肉,急忙赶回了公寓。晚上,我们在公寓做了简单的晚饭,吃的挺满意!

11月10日

今天要去的地方是红河县的宝华乡。为什么要去宝华乡呢,在这里要顺便说一下我们在兵团时的范指导员了,50年前,我们还都是一群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关坪连队时,范指导员夫妻二人像父母一样对我们关爱有加。尽管他们夫妻已去世多年,但我们的情谊一直延续到老范的儿子孙子。小毛是老范的儿子,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思茅电视台任编导室主任。现已退休。从我们离开北京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关注我们的行程。告诉我们她的女儿珊珊现在红河县扶贫,邀请我们去红河县过十月年,珊珊是位优秀的姑娘,研究生毕业后在云南省委宣传部任职,在北师大读书期间我经常炒些咸菜买些水果给她送过去,她一入学,淑琴就把家里的新羊绒被给她抱到了宿舍。珊珊经常提起我们对她的好,有机会就想回报一下。11月10日正好是十月年的第一天,宝华乡龙玛村举办长桌宴,珊珊为我们准备了邀请票。机会太难得了,时间赶得正巧,只是去版纳的路上要拐个小弯,也还算顺路,我们绝不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早早起床,早早出发。查了一下高德地图,到红河县有300多公里,从红河县城到宝华乡有30多公里,我们觉得有4个多小时应该就开到了。查高德地图应该从元江下高速,但珊珊告诉我们从玉溪出口更近一些。想到这是珊珊经常走的一条路,我们就从玉溪下了高速。这是一条县道,车子一直在山中盘旋。路况时好时坏,好不容易到了红河县城,想找个饭馆吃饭,无奈珊珊一会儿一个电话,非要等我们吃午饭。一过红河县城,车子又进入了巍峨的大山,到处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老康在北京基本没开过山路,很为他担心,但看他手握方向盘一脸的沉着冷静。绕着盘山路不知道转了多少圈,随着高度的爬升,路上的风景也渐入佳境,郁郁葱葱的树木中间还点缀着一簇簇黄色、红色、粉色的野花,与远处散落在半山腰的一座座小山村相互辉映,一种与世隔绝的清幽和旷达油然而生。

终于在1点多钟找到了珊珊,第一件事就是带我们去书记家吃饭。把车停在路边,一下车就闻听狗叫,山区的狗一定很厉害,没敢让笨笨下车。在珊珊的带领下,沿着高高低低的石板路,到了书记家,一进院门就看到满满的一大桌菜,都是书记家自己饲养的鸡、肉什么的,哈尼族人一贯热情好客,书记是把家里最好的美味佳肴都毫无保留地拿出来待客了。书记质朴真诚,一直陪着我们吃喝,肉食太多了些,没有青菜,他爱人是教师,一听说我们要吃青菜,马上就去地里拔来了青菜给我们炒了两大盘。实在没什么礼物送给热情的主人,我们把路上吃的零食给了她家的孩子,我又把带的枸杞拿出来送了两包给书记。

吃饱饭,小兰让老康去喂喂笨笨,没想到刚放出笨笨,转眼间就不见了,小兰说如果找不到笨笨就不走了!急的我们顺着山坡上上下下的呼唤寻找。珊珊也发动了村民帮忙寻找。正着急间,村民把它从路边的深沟里找了出来,所幸没有摔坏,但走路却是一瘸一拐的了。这里的哈尼族村寨都是依山而建,路边看着像是丛生的野草,一脚踏空就会跌下万丈深渊。笨笨就是一脚踏空,摔了下去。

珊珊带路,沿着山腰曲曲折折的的公路,我们开车到了嘎他村的杨柳梯田,观景台就修在公路边上,只见层层梯田被包围在群山叠翠之中。由于当地土质松散,常有田埂倒坍的事情发生,于是聪明勤劳的哈尼人便在田埂上种植了柳树护埂,在防止田埂坍塌的同时,也造就了“柳树婀娜映梯田”的独特景致。一块块梯田如明镜镶嵌在沟谷,梯田中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哈尼人的民居。真是美如仙境。珊珊说这里的梯田规模还不算大,明天带你们去看更大的梯田!

住宿的地方是珊珊早已安排好的,在龙玛村一位村干部家开的二层楼旅馆,并坚持替我们付了宿费,小楼也是依山而建,房间面积不大,还算干净。

晚上,我们要参加龙玛村的长桌宴。哈尼族的历法习惯是以农历十月为新旧替换的年末岁首,水稻收割完毕,家家仓廪充实,从属龙日开始过十月年,历时五六天,类似汉族的春节。为了感谢赐予人类食物的大自然,祈祷天地神保佑家人平安、诸事顺利 ,哈尼人就要举办隆重的长桌宴,即使是过路的陌生人也要热情款待。

在进入迎宾的路口,站满了穿着盛装的哈尼族男女,哈尼姑娘满面笑容,排成两排,端上香醇的哈尼焖锅酒,载歌载舞,用香甜的“拦路酒”迎候远道而来的佳宾,要想参加长桌宴,必须要喝下姑娘们举杯敬的焖锅酒。我们也不能幸免,每人喝了一杯。味道不错!

我们住的龙玛村是在山上,今天晚上的长桌宴摆在村子下边大道旁,如果我们走大路,要远一些,穿过层层梯田过去要近不少。我和淑琴在兵团种金鸡纳霜时常爬梯田,现在走梯田没问题,老康说他们两口子也没问题。终于可以亲密接触到梯田了,老康还拿着相机,准备拍照。梯田之间没有小路,只能顺着湿滑的田埂往下走,我不断的提醒大家,慢一点,站稳脚再迈步,老康说没事,话没说完我就听背后咕咚一声,回头一看,老康已经趴在水田里了,弄了一身的泥巴,相机上也是泥水。好歹擦了擦,继续前进!

离老远就看到上百张桌子在大道上排在一起,恰似一 条长龙,数十辆汽车排满了入乡的道路。人们四面八方集拢来,坐在长桌的两边入席,锣鼓喧天,热闹非常,我们跟随着锣鼓声挤到了桌旁,珊珊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张请柬,说是请柬,听旁边的人说,这请柬每张180元,她们一家就是花钱买的请柬,下午从县城开车赶过来参加长桌宴的。我说吃什么呀?值180元吗?她们说吃的不是食物,吃的是文化,吃的是气氛,吃的是情调!如今连这深山中传统古老的民族节日也表演化、商业化了。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身穿节日盛装的哈尼族男女开始忙碌开来,有的搬凳子,有的抬酒 有的上菜,还有的放碗筷……不一会儿,就在“长龙”的身上摆满了哈尼人的传统佳肴,美味飘香,真是大块的肉,大碗的酒,看着就豪爽!

今天的龙玛寨成了盛宴的天地、歌舞的海洋…

回到旅馆,夕阳快要落山了,在大山的包围之中,天际只剩下一抹余晖。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凭栏临风,一层层梯田如明镜般尽收眼底。袅袅炊烟在错落有致的房屋上升起,极目远望,真如一幅惊艳的山水田园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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