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故事开始,总要有个由头。所以,《海公子》的由头是东海某处孤岛的一种花。花有五色,四季不凋,而且耐寒,冬天尤其艳丽。一般来说,既然有这反常之物,自然少不了反常之人。
登州的张生,听说有这奇异之事,备了酒食,一个人摇了条船,出海了。来到岛上,自然是风光秀丽,不虚此行。照理说,到此为止,一切都还有踏古寻幽的情调。
但是按照《聊斋》一贯的路数,是时候出点幺蛾子了。张生玩得倒是开心,可就是没伴。这时候,花丛中好巧不巧地来了一位丽人,红裳艳丽,姿色过人。
丽人一来,就是惊喜,没想到还能遇到同道中人。到了这里,还是有点张岱西湖看雪的景致。张生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得知丽人是随海公子而来,只是海公子先去别处游玩了。
一个是游玩中少伴,一个是恰巧遇同道,之后就是更加一贯的剧情了,两人同坐饮酒,接着就上马赛克类剧情了。
突然,野战最为忌讳的事情发生了,周围草木有了动静。海公子来了,或者说是一条大蛇来了,腰围尤其惊人,比木桶还粗,吓得两人都各自分开走散了。
张生这边躲到了大树后,没想到大蛇还是找到了,于是把树用身子一缠,连带把张生也给困住了。大蛇身子绕了两圈,张生手脚便都被锁住了。
接着,大蛇开始吃人了。要说这大蛇吃人也挺有讲究,先用蛇信子刺张生的七窍之一的鼻子,然后张生鼻血狂流,流到地上,大蛇才开始饮用。这里自然有不合理之处,但是为了之后的剧情,又不得不如此处理。
张生眼看就流血而亡了,突然灵光一闪,记得自己还身上还带了毒药,用仅能活动的手指取出来,涂到手掌,然后让鼻血流过手掌,这样大蛇饮了毒血,自然就倒毙了。张生过了半天,清醒过来,带着大蛇的尸体,回家了。大病了一个多月,之后才想起来那位丽人也可能是蛇精。
所以,大蛇干嘛要费这事吸人血。原来,是为了让张生想办法毒死他(大蛇即海公子)。不合理剧情之合理运用,东墙和西墙间总要有个缺的。
抛开这一剧情来说,《海公子》一篇数百字,内容包含孤岛、风景、丽人、马赛克、大蛇、激斗,确实颇有值得玩味之处。
所以,《海公子》新近有一个瓷偶动画短片,颇为精致。而在短片里,那朵四季不凋的花,开得正盛。
这里其实还可以有个不太靠谱的推论,其实整个故事就是张生出海一趟,被蛇吓到了,所以回家之后休养了一段日子,怕人嘲笑,索性编了个香艳而刺激的故事以证自己是死里逃生,同时还颇为英勇地战斗过一番。说来也巧,其实武松当年也是这么干,最后武二郎是真带着老虎的尸体,回去宣扬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