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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下雨了
中午休息是被热醒的,确切地说是被闷醒的,办公室的空气黏腻浑浊,胸口闷得像压着块石头,于是醒来之后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吹风,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冷风吹在脸上,心里一激灵,呼吸顺畅许多,感觉刚从泥塘爬出来的身体正被冲洗干净,一身轻松,终于不再感到压抑。
已经进入冬天了,深圳的天气还是凉爽宜人,每天早上起来,看看外面的天气,嗯,还可以继续“轻装”上班。可是潜意识的还是很希望早点“冷”,开始期待冬天的寒冷和厚重的黑夜,开始怀念在冷风的清晨呼出的白气,怀念肌肤触碰冷空气的冰凉,怀念自己动手做的热汤,喝下去总会有一种满足的幸福感,最怀念的当然是一场大雪。
我很喜欢雪,相信大部分人都喜欢吧,下雪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看到下雪了,总是会奔走相告,“下雪啦!外面下雪了~”说话的语调都是上扬的。小时候的雪都是厚厚的一层,我们这些小屁孩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冷,总是在外面疯玩,田野的雪被踩得面目全非,“美”在我们眼里并不是一幅画,而是可以玩乐的游戏,我们身体力行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欢笑、什么是童真,这些就是“美”是动态的,慢慢长大了,人越来越安静,开心和快乐都会收起曾今的张牙舞爪,喜欢雪就安静地看,即使是堆雪人,也要去角落里面采集一堆一堆的雪,再选一个好的位置慢慢得堆一个漂亮的雪人。走在雪地上总是遗憾这些脚印会破坏美感,于是很小心地踩出一串好看的脚印,一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也是满心欢喜。
可是深圳是不下雪的,于是在这里对雪的期待就只有变成对正常冬天的期待。前天跟表姐聊天,她说家里已经很冷了,已经要到烤火的时候了,可是在这边我们还可以穿T恤,我对她说,我也好想冷,被她发了一串鄙视的表情说我矫情。可是我真的很期待天气冷点,在深圳再冷又能冷到哪里去呢?反正是不用烤火的吧。要是把我扔到零下几度的地方,我自然也是不乐意的。
小时候的冬天在我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安静沉寂的。在老家,小孩总是要被大人圈在家里不让到处跑,一家人围着火炉烤火,女人们织毛衣,男人们玩牌消遣,满屋子都是的一氧化碳和劣质香烟的味道,于是小孩们总是会趁大人不注意跑出去溜达,凑到谁家没大人在就玩游戏:捉迷藏、拍纸画、有时候也会有模有样的拿出一副牌来玩,输的人贴胡子或者喝凉水。小孩玩起来都没有时间概念,所以经常是一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村子里的妈妈们就开始找娃了,往往都是站在门口喊上几嗓子,要是乖乖回去了,就安然无事,要是怎么都喊不回来,得劳动大驾“请”回去,那就自求多福了。所以印象里小时候的冬天大部分的言语都是被关在屋子里的,白天一天也过得很快,天黑总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外面的冬天总是一如既往的喧嚣,清晨楼下的早餐店依然准时候着你,上班族依旧忙着掐点赶公交,晚上的夜宵摊还是人影憧憧,生活不再因为季节的改变而做出任何妥协。每个人都像是被时间推着走,机械重复的动作里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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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公司聚餐,回到家已经11点多了。在地铁上的时候就感觉特别累,都快站不住了,眼睛又开始酸涩,我知道我迫切需要好好睡一觉。
可是一躺到床上,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这两周的状态一直不好,又开始睡不着觉,即使睡着了也是整夜整夜的梦,早上醒来累得紧,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脑袋里依旧嗡嗡作响。上班的时间开始打酱油,手里的工作总是能拖就拖,一遍一遍地鄙视自己,又一遍一遍地纵容自己,恶性循环就是这样吧。
曾今总是被放在知心姐姐的位置治愈别人,自以为是地向别人灌着鸡汤和狗血,总是觉得自己能感同身受,可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感同身受,因为很多时候你自己也无法理解自己,人总是会无意识的遮掩自己的内心,再难过再难以启齿,只要一开口也都会下意识的装饰自己的言语与情绪,要是再换成文字来向别人倾诉可能又偏颇更多,这就是为什么往往你听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分析了所有可能,列出了n种对策,依然无法帮他解决任何问题。其实大多数时候倾诉的人只是需要被倾听而已,懂与不懂并没那么重要,所以为何要觉得是自己治愈了别人?也不要再期待会有一个人来治愈你。
可是人的心思是这么不可理喻,一到难过的时候总是要责怪无辜的人和事、期待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佛云: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大概这其中的三苦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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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困到不行了,又到周末了,明天不用上班,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