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这样的幸福

门是家的灵魂,人是门的上帝。轻轻地依靠在门边,静静地听着岁月述说秘密,像时针一样滴答作响。

是啊,岁月像是月老,把幸福这个腼腆的大姑娘牵进了一个叫“家”的门里,然后她就在这里住下了。在那个时候,人们不说这个词,她在心里悄悄地藏着,在字典里白白地躺着;如今,幸福这个词软弱,比盆景长得还慢,更不用说开花结果,可幸福是一辈子也拉不完的单,我守望着这种幸福。

记忆里,父亲从不在特殊的日子里对他的母亲——我的奶奶说一句暖心的话,用父亲的话说就是说这些比他吃上三大碗饭还难。可能父亲把男人心底的亲情倾泻到行动上。奶奶年纪大,怕冷。父亲专门用竹篾编了一个火炉子,这比任何口头上的表达都暖和。而奶奶也总是通过我去探听父亲的情况。比如工作辛苦吗?衣服够不够穿?这本是一个做母亲的去问儿子,可她不喜欢这种直接的问候,他们就这样默默地传递着幸福。在我看来,这种幸福像是黑夜里的一点星光,虽不耀眼,却足以辨认方向。

我竟然也模仿了父亲的不善言辞。有时候母亲下地干活了,父亲在家干着零活。这样独处的气氛显得特别局促。我借口去看书,父亲也说要修修坏了的椅子……这不是代沟,只是两个人的嘴巴被亲情这种强力胶粘住了,无法开口。很多时候,当子女生病,母亲都会焦急中携带着泪光,低着头,关怀备至地询问,翻箱倒柜地找药。而父亲不同,他甚至不知家里的药箱摆放在哪,他更不知如何陈述心里的惶恐与不安,于是表现出他作为男人的假镇定。但我知他的爱是融入紧锁的眉头,揪紧的心……

有人说,当爱来敲门时你就给它开门,可是爱有时也会从后门进来,别当我们留意时,它已悄悄溜走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幸福更重要,高高扬起头颅,看着那被金子,被蜜糖层层包裹的幸福,这是不是太闪太不实际了?我守望的是如尘土般轻拂,如细雨般滋润的幸福,只有这些才令我的心踏实。时间有这样的魅力,它可以使某些东西积存得越久就越有味;可它也有这样的权利,它会把属于你的不属于你的统统带走。

听说父亲是一个收藏家,他把女儿当作藏品,即使已经易主,还是生怕会被委屈。父亲真的老了,他那看似被月光扭曲的脊背,被夜风吹皱的影子不正是衰老的象征么?我只有虔诚地守望着。幸福是被风吹来的一种爱的标准,其实只要我们把生活中的细节抓出来,沉淀下来,放大开来,就会发现生活值得我们一心一意去对待。爱与被爱是被缝进尘世这件棉袄上的针脚,一针暖,一针凉,正因为有了这一暖,一凉,便有了世间最珍贵的温度。

人生至境不过两样:一是知道,二是知足。知道让你活得明白,知足让人活得平和。做幸福的守望者,做生活的有心人,那么你得到的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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