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叔父三周年祭日,我请了半天假,在大雨天赶了七十多里路祭拜叔父,几年没有回老家,来的亲戚特别多,但是满院子跑的娃娃,我一个也不认识,问这个问那个,经他们介绍,我才得以认识,都是最熟悉的亲戚的后代。我不由的感叹时间流逝的快。不由的想起我们小时候在一起嬉笑玩耍。玩累了,回到都是窑洞的家,在那些具有岁月沧桑的地坑院中,从窑洞里便飘出熟悉的饭菜的香味,父亲母亲唠唠叨叨的数落着我们,手却不停的收拾着饭菜,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吃着家常便饭,会心一笑,从他们的眼里我们便体会出浓浓的爱意。
想想小时候偎依在父母亲怀抱,享受着父母的疼爱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现在我们却现在中年人的行列看着后背们幸福的笑靥,心中感慨万千,白发人中再无父母的身影,虽然说,叔父比父亲小了两岁,就在三年前叔父还在世时,早晨起来,还在不停的忙碌着,晚上,我接到大姐打来的电话,说叔父去世,我一听根本相信不了,叔父虽然八十多岁了,无病无灾,听说镇上有集,他还骑着自行车去赶集,怎么说人就殁了呢?父亲还病了两三年,受了些苦楚,病重的时候我们还去陪伴他老人家几天,叔父去世毫无征兆,不能不说世事无常啊!
如今,叔父去世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今天已是叔父去世三周年的祭日。
人的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当活着的时候却意识不到这点,争长论短,你争我抢,想当年,叔父和父亲虽是一母所生,但是兄弟两个为老屋、为地畔你争我抢了一辈子,甚至大打出手大闹法庭,如今兄弟俩都已去世,地还是那片地,老屋还是那个老屋,但是他俩却已不在,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挣了一辈子,去世后只占了一张床的位置而已。但是他俩到死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叔父在父亲去世后,逢人便说:“和我争你就把死忘了。”其实叔父何尝不是,他也忘了自己会死。看着叔父用墙围起来的属于自己的地盘,在他去世的三年中已被推土机推的面目全非,记得叔父在世时,把村子里村民走的路用墙围起来,堵了村民的路,村上干部来协调时无论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把墙拆了,村干部强行拆墙时,他便撒泼耍赖,满地打滚,无奈,村干部只能放弃!只能劝村民绕道走,如今叔父坟头草长的有一人高了,他强占的土地因无人搭理,也是荒草丛生,一派萧条,一口气没了,什么也不管了,早知如此,活着时为什么就不能看开一些。
父亲其实不是胡搅蛮缠的人,我曾经无数次劝过父亲,但是叔父把树直接栽在我们的院子里后惹怒了父亲,他说:“我不是为和你叔父抢东西,我是为了争一口气。”
父亲的这一口气争的不容易,整整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到去世时也没争过叔父。
父亲去世了,叔父去世了,地还是那片地,路还是那条路,它们不因叔父和父亲的争抢而有任何变化,相反作为后辈的我们却也老了,哥哥姐姐包括我在内,头上已见白发,额头上的皱纹如同刀子刻上去一样深沉,脸上的沟壑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在过若干年,我们也和父亲叔父一样,把地顶起一个大包。
人就是这样,生老病死,轮流更替,谁也逃脱不了这个规矩。在父亲的棺椁刚抬起来准备去埋时叔父哈哈大笑着说:“你终于死了!”殊不知在叔父说了这句话一年后,叔父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人都会经历生死,谁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父亲如此,叔父如此!人人都如此!唯一有区别的只是早晚不同而已!
娘家父辈的均已去世,我们这辈也都进入了不惑或者知天命的年龄,我们的子孙已经成家立业,岁月在这悄无声息中更换着一代代的人们,一代代的人们经历着生死,无论贫穷或者富裕,在短短几十年后,也都化为尘土,尘归尘土归土,为之奋斗几十年的成果,只能留给后人自己带不走一点。
因次,人活一世,看透生死,拿得起放得下,活的开心就是幸福,不生病就是幸福,正如林瀚《诫子弟》诗:“何事纷争一角墙,让他几尺有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