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人的青春年少里,总会有一段甜密或苦涩的感情。有的走向了完美的结局,有的走着走着就飘散在风里。
岁月走得这么漫不经心,却又这么决绝。连我自己都要忘记了,那年她让我在济南的大街上泪奔。
她是我高中同学,一个娇小的女生。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她很安静,不是那种打打闹闹,大声嬉笑的女孩子。我喜欢她,总是远远地望着她。她是我视线里唯一的风景。她知道我喜欢她,对我是那种或远或近的感觉,三年里我们没有牵过手。
毕业以后她考取了山东工业大学,而我却去了城市打工。我认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她开始给我写信,于是我们一直书信联系。
泪奔的事发生在,她大二那一年冬天,是她生日的那一天。在前几天,我用邮政专递寄去了一张生日贺卡,并没有告诉她我的到来。
在她的宿舍楼下等了很久,远远地看到,她和几个同学走了过来。当我站在她的面前,她愣住了,紧紧地拉住我的衣袖。
我们来到学校旁边,我提前定下的宾馆,在房间里面对面站着,我望着她,突然有种预言被证实的感觉,我听到一只玻璃杯在我胸口破碎的声音。说了一声:我擦把脸。就冲进了卫生间,把眼泪擦干净,笑着走到她面前,把着她的两个肩膀,她的肩膀是那样僵硬,她像一只受惊吓的羚羊一样望着我,喃喃道:你不是我要等的人。我顾不得满脸的泪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吻得就像一种仪式。
我无声地站在那里,任眼泪肆意地流淌,直到服务员来敲门,我进了卫生间,她打开门原来住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是来参加工业大学校庆的老校友。
他们聊了一会天,我和她来到了学校,在家属楼她请我吃的水饺。在校内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有老教授在打太极拳,有男生和女生在卿卿我我。聊着天她告诉我,班长是威海的一位男生,喜欢她,同时她的马尾以欢快的节奏,告诉我她也喜欢他。
第二天早上我离开宾馆,没想到她在学校的那个路口等我。打的送我到济南汽车总站。在回家的车上,她拉着我的手坐在旁边,我无声地在流泪,就像孩子丢失了心爱的玩具。车上的人都在笑,我感受到他们的善意。流着泪我也笑了,心底弥漫着解脱的幸福。车要开了,她下了车无措地站在那里。车老板说:你们再聊会吧,我们等你。我下车和她站在那里说话,她一直给我擦眼泪说不哭了。
车终于开走了,我依然流着泪,望着窗外。车里播放着王杰的歌《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黑暗之中沉默地探索你的手/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明天的我又要到哪里停泊……
后来她嫁给了威海的那个男生。二零一七年夏天她回来,一位做生意的同学打电话给我,说是要聚聚,我说不过去了,就这样吧,相见不如怀念。
对了,那一天是一九九七年冬天,农历的十一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