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下午，和朋友坐在奶茶店的时候。

C仔提起他名字了，一脸坏笑着望向我。我连忙低下头扣着奶茶盖，气氛一度凝结到极点。飞儿踢了踢凳子，试图缓解尴尬。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上一秒多闹腾的我，一旦提起他名字，我就会立刻安静下来。这个把柄被他们玩了无数次，却屡次见效。

我该怎么说起这个故事呢。五年，我没有一刻曾忘却。也不愿意轻易在普通朋友面前说起，但不经意会在夜间将回忆录倾翻，细数。

也有人说：大概不是心灰意冷才结束的感情，一般不会轻易放手吧。

《山河故人》里说，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人总是要分开的。

对于感情这件事来说，我是从不选择直面的，起初隐藏如今隐藏。断断续续挣扎之后，才变得看到点什么才会想起。

我们开始熟悉是在我转班的那一个学期，阴差阳错，我被安排坐在他左侧的座位。

刚认识的时候是在一个英语培训机构，一起捉弄补习班的同学，我学音标的时候因为奇怪的读音笑得趴在桌子上，他还一直对我比口型，试图让我笑得更前俯后仰，老师火冒三丈，感觉就快要忍不住把我们两个赶出教室了。

后来渐渐听闻同班同学抱怨起他的怪行为，比如发脾气摔椅子、拿课本扔女生、从来不轻易答应别人的小请求等等，很奇怪我并没有觉得可恶，一笑而过，没有和她们深入议论。

直到后来听别人说“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帮你值日，还每次耐心和你讲题，从不对你发火。”我也没有在意，从头到尾就没有设想过会发生在一起的这种事情。

甚至每次上物理课不想听课的时候，我就拉着他闲聊，逼问他女朋友是谁？他总是笑嘻嘻说：“别瞎猜，没有这回事儿。”

半个学期后，我们越来越熟悉。那天台风天，我们急匆匆赶去学校参加期末考，后来接到考试延后的通知，大家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欢呼。

因为太激动，不管外面下着多大的雨，我们二话不说就卷着裤脚，撑着一把伞，从教学楼走到校门，挤进屋檐下等车，默契看着对方被淋湿的外套和头发，对视大笑。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互相发短信，那段时间还不清楚自己内心是什么想法。因为还没有自己的手机，都是偷偷用家长的手机发短信，打开静音，然后每发完一条就必须要删除，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对方发来的信息。

他说：“别担心我，你快去换衣服，不要着凉了，乖。” 这是我看了许久才按下删除键的一条。

后来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谁都没有表白。

那年元宵晚上，我躺在他腿上说：“哎，你从来就没有正式表白好不好！我觉得好亏哦。”

他用手指在卷我的头发：“胡说，那次Y生日，在k歌房里拉着你的手，给你唱的《新不了情》不算吗？情人节那天在班里送的玫瑰花也不算是不是？”

我笑嘻嘻地握住了他正在捏我脸蛋的手。

那是我们过的第一个情人节，我为了买到他喜欢的手办，一放学就冲出了教室。骑着单车跑遍了整个小县城，买好了礼物，然后精心挑选了蓝色的包装纸包好。夕阳懒洋洋洒在街道上，连树上的鸟儿看起来都是格外雀跃的。

吃完饭过后，我小心翼翼把礼物装进书包里，怕一不小心磕坏。走到接近教室的楼梯口，就隐约感受到教室的奇怪氛围了。当我走进静悄悄的教室那一刻，他在我面前扑通地单膝下跪，捧着11朵红玫瑰的花束，递到我面前。

刹那，我仿佛被隔绝了教室里的起哄声，忽略了乱糟糟排列的课桌，被他眼眸中的深情款款所吸引，还怀有青涩所以双双泛红了吧。他嘴唇一张一合说着我爱你， 还没等我作出回应，随后他起身一把拉过我往他怀里靠。

多年后，再也没尝过如这天那般的悸动了，再也没有感受到这般温度的拥抱了。至今，我仍对一束玫瑰必须是11朵的执念。

他家离学校很远，总是骑着摩托车上学，在一起之后每次放学都会送我回家。俗话说：夜路走多了是会碰见鬼的。

有次不幸迎面碰见他家长了。他还厚脸皮停下车来让我和他妈妈打个招呼，当时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后来我就再也不愿意搭他的顺风车了，他百般耍赖我都不依。

第二天早晨，发现他骑着自行车在我小区门口等我。还没等我开口，“我想和你一起骑自行车上学放学”，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儿。

从此，上学放学变成了我最期待的事情。总是希望回家的路程能再长一些，于是回到家的时间比以前延长了半个小时，为此还和父母撒了不少谎。

在体育课上我打赌输了，被罚让他载我回家。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手环抱他腰上。他空出一只手牵着我，我把脸埋在他背后，小声说了一句：“真好。”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那时候是早恋，总是偷偷摸摸的，被父母和班主任阻止，写过几次检讨，被找家长。可能那个年纪就真的是叛逆，总是勇于与外界作斗争。

我们在一起就从未争吵到面红耳赤过，有时候冷战也很快就结束。我任性无理取闹，他可以抑制脾气包容。

那时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其实我愿意把所有的温柔给他。

他会为了让我多睡十分钟，每天给我带早餐。

他会解救我于物理数学的水深火热之中，而我常常托着头看着他的侧脸痴笑，而忘了听他的讲解，他为此抓狂了不止一两次。

他会在晚自习，在老师眼皮底下，公然拿着英语练习题转过来假装问我语法，低声问我晚上放学后去不去吃宵夜。

他会在闹矛盾的时候，一声不吭在教室门口等我一起回家。

他会带我兜风和我聊将来计划一起去做的事情。我记得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们的未来还很长，不要急，我们一件一件去完成。”

我努力为他变好，试图实现我想象的美好。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就像做了一个梦，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