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康是一位高三学生,最近学校组织高考体检,同学、老师们忙得不可开交。他心里何尝不是这么想,他甚至想来一次全身体检,有时他心里总想:我没病!我真的没病!
这天,班主任在讲台对着两三张纸再三强调注意事项,直到说得全班大部分人都呼呼欲睡了,而吴健康跟那些人不一样。吴健康非常重视这些,一有不明白就问,一有不清楚就说,把班主任都搞蒙圈了。吴健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把流程一一记下了,在脑海里不停的想,甚至到晚上还不停的想,以致睡不着,他脑子里甚至出现一种声音:我没病!我就看看明天怎么体检,因为我没病,我没病!……
第二天,“晴”懒在了昨夜,阴沉沉的天空,迷迷茫茫中看到一丝阳光。风是热乎乎的,吹拂着过往人们的脸庞,撩动人们的心。
吴健康一脸疲惫,甚至随时可能倒下。当然啦,这不是病态,他只是想了一晚,他还很正常。只是他想不懂他心中的疑惑——我是有病还是没病啊?他们又到底有没有病呢?怎么他们都满不在乎这次体检?就是因为这个疑惑,所以他彻夜未眠,当然想了一夜当然得想到点什么。但是到底是很疑惑的一个问题,他只明白其中之一,也许被“囚禁”在学校太久太久,似乎永远不懂社会真谛所在。
这天,一大早上都将是体检的时间,而这个体检很重要,有一丝差错,别说高考,他这一生都是要完的了。他开始有些紧张,甚至开始提心吊胆了……
第一项,身高,很快的“达标”通过,第二项,体重,也“高质”通过。像一道道工序,像产品出厂前合格检查的程序,说白了,吴健康像个工艺品,正等着出厂。然而他不是工艺品,即使这有些高估他,但是他也不是任何一个产品,他是个人啊。很快他意识到自己是个人,完完全全的人。于是他期待自己有病,期待着跟其他人一样,起码有一个独特、非同寻常的病症。第三项是听力检验,于是他开始了他的“证明”。医生说一,他说听到了“七”,医生说“北京”,他硬说是“恶心”,医生向他确定,他却不改,说,听到的就是“恶心”!医生唯有跟他说:你听力有问题呀,不过呢,你放心,我们给你评定为弱听,对高考呢没什么影响。他没想到的是又通过了这一项检查,他更想有病了,这样才是个小病。他想:不行,他们都有他们的病,小毛经常骂小冰脑子有病,这可是大病。不行,我一定要有自己的病症。而且要多过他们的……
下一项是嗅觉,主要是这样检查的:桌上放着三样试剂,闻出其中的一剂报出正确试剂的名字就可以通过。好嘛,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事,他好像发现炸弹一样。对医生说闻到了炸药粉和煤气泄露的味道。医生们是明事理的,哪里会承认一个没事的人有病呢!可是看吴健康一脸真实的表情,又看了看他身后长长的队伍,只好走流程喽,在他体检表上写上“弱嗅”,不过在三考虑下跟他说:你这是弱嗅,但是我们写“正常”,这样也是为了你能正常高考。他倒不是认为,他认为,既然我闻不出个正确试剂,那就应该不给我通过此项,而且写上“有病”才对。流程不应该是这样吗?无奈,医生赶走了他。
又到下一项了,视觉,医生们一个一个喊着,队伍缓缓向前走着,顷刻,点到吴健康的名字了,吴健康立马喊到。显然展现了他完美的听力。他甚至能闻到太阳破出云层,甚至能闻到那股来自太平洋的水汽。证明天气逐渐炎热,就在这阴转晴的天空底下,所有东西都清晰可见。然而晴天里连近视的人都能看清远处的花草的颜色,他却硬生生说:天空是灰蒙蒙的,草是墨绿的,花的颜色只是血色一堆的,像发生了一场事故……医生没办法,只好让他认班里的同学,他倒好,说:前面没人啊,只有医生你啊!医生想了想,可还得按流程走,你有病我写你小病,你有小病我写你正常。事后就是呵呵一笑,对着同学说:同学,鉴于你的病对高考没有影响,所以我们会写你正常哦。
至于你的病影不影响生活,根本不管了。
其实吴健康本来就没病,却努力装病,为的是独特,为的是证明自己是个人。再看看那些医生,任由机器自由运作,血压计的运作很简单,医生的动作跟简单就是抄抄数据。而身高体重哪管你穿没穿鞋,视力哪管你戴没戴眼镜……至于吴健康的视觉,按理来说应该是无药可救了,可仍属正常。还清清楚楚记得医生说他正常时的情景——低着头,双手来回刷着手机屏幕,嘴里时而笑时而说着下一个……好嘛,终于走完流程,吴健康最终没有大病,小病写成正常,健康着呢!
可是吴健康并不开心,甚至心里不舒畅,找到医生负责人。吴健康说:我明明就有病嘛!怎么会正常呢?你看看,那个大胖子,怎么可能没超重呢!顺吴健康指去方向看去。哇塞,这个胖子看似一座小山,他走上称估计称无法运作吧!医生说:正常,对高考没影响啦,所以正常。吴健康继续说:还有那个四眼妹呢……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戴着厚厚镜片的眼镜的女生在对着一根电线杆点头哈腰,连声说道歉……吴健康又发声:我这不连人都看不见,颜色都分不清,我还闻到几百里外煤气泄露呢,我着实有病,对吧!
周围早早围着一团人,听到他这样说发出哄笑,有些人甚至说了一些不文明词语:傻子、笨蛋、蠢货、神经病……好嘛,吴健康抓住这机会,他说:谢谢各位支持,我不帅哈,我也不是很英俊,就别叫我“帅哥”了,也别叫我“天才”了,谢谢……
什么意思嘛,这听力,完全超出常人啊,他有病吧!估计是哪里走丢的精神病患者……忽然,一辆急救车响着一阵警笛声长鸣而至,急救车上的红十字褪去了颜色,红灯一闪闪,发着亮,在这艳阳红光下,一下子沸腾了学校周围,纷纷扰扰的街道瞬间被点燃,爆炸声一般的议论声掀起永远翻滚的浪潮。只见吴健康被带上了这辆车,上车前他喊着:我有病,我是最独特的,我不是工艺品,我是人……接着又是一阵热议声,还伴随了一阵哄笑,送走了这辆“红十字”车,只看见车后门清清晰晰的大字:高考逃兵总院。一阵轰鸣响起,伴随着一片尘土,消失在街道。仿佛能看到一道圣光,而驶向之处正是天堂……
医生旁两学生在讨论,其中一个说:你看见了吗?那道光。另一个说:你也看到了,哇,你有病吧!刚刚那个又说:哇,你怎么知道,我真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