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拐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车顶上的“TAXI”在夜色中越发显眼。后座上，坐着两位乘客。小巷里没有一盏路灯，能见度不足五米，司机只好打开了前灯。
与此同时，一辆自行车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出现在车前，司机急忙踩下了刹车，可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不算很响，自行车倒下了，车上一位戴着白口罩的男子像慢镜头一样软绵绵地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
司机和乘客急忙下车查看。那是一位老人，头发花白，身上没有什么重大伤口，只有左脚上的一块皮刮破了。出租车也没有什么损坏，只是撞掉了一块漆。
总的来说，情况并不严重，只是不知为何，老人久久未起。待到乘客把老人的脸翻过来才发现，老人已经不省人事。
一位乘客急忙给老人做心肺复苏，另外一人拿出手机准备打120。这时，司机发话了。
“不要打120，我遇到过这种情况。这次碰撞不严重，这人躺这么久多半是装的。打了120我们就走不了，接下来会很麻烦。这年头，碰瓷的人多了去了，小巷里又没监控，到时候他来向我们要钱……”司机故意把“麻烦”说得很响，似乎是想让躺在地上的老人听见。
说完，司机回到了车上，“你们俩还走不走？要不，你们在这和他一起好了！”
两个乘客面面相视，竟一下子都失语了。可转念一想，司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冬天的，谁不希望早点回家呢。于是，他们拍拍手，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小车发动了，飞速向后退去，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一路上，司机都在“语重心长”地跟两位乘客讲述碰瓷的人有多么多么可恨；办法有多么多么多；受害人被骗了多么多么多的钱……
下车前，司机还告诫二人，千万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去。二人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
当晚，二人早早地回了家，正如他们所言。可老人，却再也没有到家。当人们发现他时，他的白口罩已被染成了鲜红……
医护人员鉴定，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在撞击中内脏破裂。在三十分钟内送医还有希望……被发现时，已经太迟了。
——可小巷距医院不足十分钟车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