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在重要的节日、重要的事件中给自己庄严的仪式感。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我给最爱的人发了红包,送上祝福语。红包不大,但数字特别有纪念意义;祝福语不多,但每个字都是最真挚的愿望。接着我坐下来敲下此文,献给自己。祭祀过往,迎接未来!
昨天,店里一位新学徒跟我聊。她说她父母认得我,知道我人很好,要求她珍惜机会,在我店里好好学。其实我根本不认识她父母,她父母只是从社会上了解我的为人。应了那句话“我早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然还有我的传说。”我的传说就是:“我是一个好人!”
曾经我为这句话骄傲,也为这句话尽责。无私奉献、全领域奉献,就为了对得住这句话。“我就是好人,好人就是我”几乎成了我的座右铭。然而,奉献越多,我离“真实的自己”越远。
“做好人”源于我天性善良,“做好人”为我赢得良好声誉。但我常混淆“好人”的标准与“责任”的要求,使我陷于“繁忙”和“焦虑”当中。
我做行政工作,因为是“好人”,受领导喜欢、信任,偶尔参与领导的一些私事。我是“好人”,所以不懂拒绝,甚至认为是工作职责。把工作的界限扩大到私事,私事给我惹来不少麻烦。
我做教师培训,因为是“好人”,主动为教师着想,急老师所急,想老师所想。因为是“好人”,常把工作界限由本校扩大到外校,由本学科扩大到其他学科。常由工作日扩大到休息日。教师自身不努力的原因扩大到我没有主动教的原因。这些额外的事占据了我很多时间。“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我做班主任,因为是“好人”,常把跟学生有关的事都主动揽到自己身上,前几天喝喜酒,偶遇一个学生,聊天回顾起我曾经多次参与调解他爸妈的矛盾。我当时认为,家庭不和影响到了学生的学习,我就必须去管这些事。我又想起在乡下教书时,留守孩的衣食住行都是我操心的范围。无边界的教育工作让我在那段时间疲于奔命。
我是“好人”好到令人难以相信,有一次坐班车,我代学生付了车费,司机对学生连问了几句:“他是你老师?”“真的是你老师?”“有这么好的老师?”
我是“好人”,主动放弃很多机会,比如让职称、让荣誉、让岗位。工作二十多年,我没有在意过这些机会,也没有后悔过。但今天,“好人”像一道障碍挡在了我与“真实的我”之间,我越来越难以与“真实的我”发生连接。
工作中,“真实的我”只想做真正的教育,走心的教育。读写、思考提升自己;教学、引导思考提升学生。然而受体制影响,以及当前岗位的要求,常常做一些无用功,再加个别领导对工作不至可否,让我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社群中,我参与或主持的社群太多,为他人做嫁衣裳多了,就顾不上给自己充电做衣裳。个别人对待社群的态度就像对待单位工作的态度,令你平添失落感。我感觉费力不讨好。
生活中,店里该我把控的事丢下太多,投资风险依然没有解除。圈内的人联系渐少,圈外的事却操心太多。
孟子说:“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而我却在:“不得志,与民由之。”我做“好人”,“好人”却让我平庸。我“做好人”是为证明给千百人看:我是“好人”。是为了寻找别人的认可,换取足够多的自信。而其实有一人懂我就足矣!
新的一年,我必须把握“好人”界限,控制“做好人”的度。回归真实的自己。
今夜写下此文,是为暗示自己,激励自己,猪年要诸事如意,就必须为自己减负。把“真实的自己”还给自己,。让所有精力与智慧都用于提升自己,用于做好家里和小朋友的事,用于做好份内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