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上课第一周,还算快地习惯了不清楚在忙什么但是真的很忙的大学生活。大概所有事都应该给自己订下标准,这样即使没能摘下一轮明月也能在树梢觑得星光灿烂。
上课其实还算是很开心的事,摆脱了军训对身体意志的严苛要求,气氛也自由得多。总体来说,地大给我不少惊喜。我喜欢两人不能合抱的大叶梧桐,喜欢少有荷花的荷韵塘,也喜欢东区一见钟情难以忘怀的南瓜红薯饼。这里男生不够帅,女生也多不是涂脂抹粉的刻意成熟,一切都是理工科学校的简单直白,迎面走来的每个人都似穿过细雨幕帘,面目模糊而清秀,在空气里散播雨后的清新气韵。
对了,这一周雨基本没怎么停,始终淅淅沥沥着,是妈妈喜欢的天气。高跟鞋磨破的地方还没好,天天换创可贴眼看着一盒就要用完,简直让人怀疑人生了,我真的适合并且能胜任一个女孩子的人生吗?她们刷天猫逛淘宝,面膜化妆品买不停,天天跑到新邮局取快递。她们不能哭,挂科不能哭,失恋不能哭,经期疼的打滚也不能哭,因为妆会花。家境不算特别好,至少还殷实,可以隔段时间买些真正喜欢的东西,但那些都从未列入考虑清单。我知道谁家的洁面化妆水效果不错,也对唇膏试色略有了解,只是单纯不想用而已。
辩论赛只有三天准备时间,期间还有两场面试,压力的确大。礼仪队面试那天真正化了妆,摘掉眼镜一片模糊有如浓雾,穿高跟鞋站在台上,双手摆好放在胃部,膝盖中间夹一张纸,台下学姐咄咄逼人,但我只能依稀看到有谁嘴在动。以前有人告诉我当众说话不要紧张,把他们都当作白菜,那时终于所有人都一个样了,心反而要从胸腔涌出来,腿也开始抖。中国人紧张叫做心中小鹿乱撞,外国人激动称为胃里飞蝴蝶。想来那短短几分钟,我的胃里大概全都是蝴蝶吧。
二十八号晚上是辩论赛,早晨的空堂聚在一起终于确定了一辩稿,当时还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定义直接把我们葬送在第一轮。晚上仍旧下小雨,一起吃晚饭的人让我先走。六点半左右,快走到北综时忽然一阵妖风,晚间音乐还正巧唱到了吹啊吹我的骄傲放纵,于是停下来。穿过楼顶和体育馆相连的镂空半球可以看到灰色的雨云和灰色的飞鸟,小平台还没有什么人。换了young and beautiful,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黛西,自古红颜薄命,这一位只是使人命薄,很怀疑她是否记得那个广告牌上一双大眼睛,又感觉西区那个年轻人一定会穿着军装入她梦境。
坐到台上可以看到那么多陌生或熟悉面孔的时候还在紧张,旁边的男生笑着问我紧张么,回答说还好,他说没事,他已经要紧张死了。那时候很想笑,莫名的开心,大概是因为有人愿意分享真实的自己,这太难得。在宿舍念了很多遍稿子时间都不够,删去一段也不过刚刚好,真正念起来没什么错还快得可怕(舍友说),还剩最后一大段瞟了一眼计时器,还有一分十五秒,赶紧放慢速度,力争抑扬顿挫,最后还是剩了二十秒。
对方二辩盘问不清楚规则,好像一下有了底气,回答还算不错。那是我军训认识的很有个性也够勇气的短发姑娘,她此时应该在四川绵阳,与谁牵手而行,尝川菜踏古街慢行而歌。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真心祝福她,长路漫行,一切如愿。
自由辩论很紧张,为队友紧张,看他们纠缠不清逻辑被带进陷阱,还只能坐在位置上看大势逆转。评委提问基本在唱独角戏,唱得不够好,也并无人指教。结果是输在标准不对,亮哥亲自指导还是错了,其实挺遗憾的。虽然是最佳辩手,但是第一轮就被淘汰真的很难过,尤其是还有人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许明亮的时候。
紧接着第二轮面试有个小组讨论,珠宝学院一个姑娘选择我是团队里最优秀的,题目不难的时候,大概就要看人心了吧。谁对谁错,公道自在人心。
二十九号是老友的生日,我同样希望一切顺遂。所在城市不同,或清闲或忙碌,终究都不是故乡。晚上三轮面试有人提前透露说是才艺表演,很无奈,没有才艺成绩一般的我凭什么值得别人喜欢呢?关注的公众号有个鲸鱼姑娘,她最直白地说,你必须变好。
晚上雨也没停,等了两小时后进入面试房间才知道并不是什么表演,又是炮弹一样的几轮轰击,我竟然没有原地爆炸。三轮就这样结束了,我又穿过隧道回西区睡觉。隧道口风很大,用伞挡在身前还是前行困难,那时的粘滞阻力大概和蜂蜜差不多了吧。
三十号早晨第一次去应化班蹭课,同济版高等数学,上课的老师有点像晓光,憨厚的样子,不用投影,粉笔写的板书清清楚楚,可惜他大一只这一个班。还算是成功的经历吧,穿过隧道回来上课也没有耽误时间。英语老师又是女的有点失望,不过还好,终于有了回到高中的感觉。大家英语水平都不大好,积极回答感觉奇怪,不说更是尴尬的安静。
开课第一周,平均每天穿过隧道四次,运动步数几乎全靠它。
有一天,我会不会穿越这三百三十三米的隧道,在北区的拐弯处就能偶遇你,然后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