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者》收官了。
看完最后一期节目“故乡”,有些泪目。
第二季的《朗读者》,始于“初心”,归于“故乡”,不仅象征着从文学之旅的起点到达终点,也象征着每个朗读者从最初的追寻到最终回归自我的一段成长历程。
董卿说,故乡,是我们年少时想要逃离的地方,是我们年老想回可能已经回不去的地方。故乡,是起点,是终点,是即便永远回不去,也依然是故乡的那个地方。
主持人白岩松说,回头的地方越清晰,向前走得恐怕就会越坚定,这可能就是故乡的意义。当初从内蒙古大草原走出的少年,即便在北京生活、拼搏了那么多年,内蒙古也始终是他心中唯一的故乡。因录制节目再次回到故乡,他会因为重新找到那份归属感而放声痛哭,会因为在夜晚邂逅满天的繁星而仰目驻足,会因为一个人站在辽阔的大草原上看到夕阳西下,而体会到内蒙古人骨子里那份不悲戚的淡淡忧伤,会因为当初离家北上时母亲的车站送别而感慨“每一次离别都是一场小型的死亡”。
对别人而言,白岩松的故乡可能是那个遥远的远方,但对他而言,故乡,始终温柔地落于他的目光,停留在心上。
作家余华说,在某种意义上离开故乡成就了他,因为故乡之外是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很多时候我们慢慢长大,就是从告别故乡的那一刻开始的。但是,即便如此,每次他写作时还是会回归故乡,因为那里是让他心安的地方。
那个故乡珍藏着他儿时所有的时光,不管是因为调皮而躲避在田地里最后却睡着了,还是因为父母都是外科医生而在医院太平间里睡午觉,或者是因为对父亲撒谎最后却真的被割了阑尾,故乡,始终都把这些有趣的故事悄悄收藏,让我们看到写出《活着》的那个余华,竟然还经历过这么有趣的时光。
我们能去的地方很多,但能回去的地方却并不多,或许只有那么一两个。通过文字重温故乡,正是余华怀念故乡的最好方式。
导演贾樟柯说,浪子之所以成为浪子,是因为有家。这一句话不知触动了多少人。每个人年轻时都有梦,而这个梦,往往会背叛故乡,诱惑着年轻的人们远走他乡。贾樟柯也曾前往北京求学拼搏,但内心却依然怀念故乡,因为故乡有亲人,和朋友。什么是朋友?就是不管你功成名就,还是壮志未酬,他们关心的,都是那个来自故乡的你,而对你的成败绝口不提。一句“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就足以让贾樟柯痛哭流涕,因为在北京这座城市,从来都没有人会问你这种问题,它与北京无关,只有朋友才会替你打算。
诗人郑愁予说,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待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对于远方,他的确是的过客,但对于最后的故乡,他却是一位归人。85岁的郑愁予,生于河北,后旅居美国,游走各国,最后落籍台湾金门,也算是落叶归根,他的祖父是郑成功后代第九世,而郑成功当初就是在台湾收复的金门。
郑愁予背着一个名叫“乡愁”的行囊,走遍了世界各地,他是一个诗人,亦是一个游子,在用脚步丈量世界的同时,也一步步勾勒出乡愁的印记。双眼眺望的远方,就是故乡。
每个人都有两个故乡,一个是地域的故乡,容纳我们的身体,一个是精神的故乡,安放我们的灵魂。
于你而言,故乡是什么?
也许年纪尚浅的我,还未真正懂得背井离乡的无奈,也没体会过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悲哀,但在外上学的这几年,却也亲身体会过“从此故乡再无春秋,只有冬夏”,感受过许久未归时那份“近乡情更怯”的羞涩。
有人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但是熟悉的地方却会有很多故事。故乡就像是一家年代久远的杂货店,把你的记忆都尘封于册,也把你的过往一一收藏,不责备你是否忘记,始终在那里等你。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这是苏轼对故乡的一份信守;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这是杜甫对故乡的一份偏执;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这是纳兰容若对故乡的一份哀思。
而故乡之于你我,可能就是一张车票,一桌饭菜,和门口的等候。
归去来兮,人生不过就是离乡和归乡,在这来来往往之间,故乡就像是一条线,系着彼此间的思念,随着你的高飞渐行渐远,却始终不曾断。
《朗读者》收官,亦不说再见,愿书声时时响于耳畔,愿文字始终温润心间,愿下次归来,你我仍旧如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