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特别让人羡慕的一件事。

那一年秋季开学前两天，天气还是有点热，不过早晚已经凉快多了。农村的气候就是这样，早晚还得穿件长衫外套，中午却热得直冒汗。

这一天下午，班车一路摇摇晃晃开到了村子，停在了小学门口，车上走下来一位小伙子，二十来岁，瘦高的个子，扛着铺盖，提着脸盆等生活用品，走进了学校。他是新来的数学老师，叫张小军，本县人。

县上给分配了一名新老师，老校长胡有才自然是高兴地合不拢嘴，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茶倒水，中午特意让厨房加了两个菜，把自己珍藏的包谷酒拿出来招待贵客。

张小军刚从师范学校毕业，没什么教学经验，但小伙子认真负责，勤快，深得学生和老师的喜欢。除了上课，学生们总是把他当自己的大哥哥一样，一起疯一起笑。

工作之余，张小军经常到学生家里走访，遇到学生家里有什么困难总是伸手帮忙。挑水，劈柴，推磨样样都是好手。

李丽的家就在学校院墙后面，丈夫常年在外，一个人拉扯娃，还要顾好家里几亩地的庄稼，丈夫也只有在春耕秋播的时候才回来帮忙，平时都是李丽一个人忙活。

张小军也帮李丽干了不少活，李丽很感谢他。两个人一来二去渐渐熟了起来，张小军仿佛被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迷住了，早已不顾对方是已婚妇女，经常有意无意占李丽便宜，李丽也乐意。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留守妇女也不列外。张小军经常找各种借口往李丽家里跑，年轻人血气方刚，看见漂亮女人就跟狼看见猎物一样，眼睛都发绿光。

有一回，张小军帮李丽干活忙到很晚了，李丽留他在家里吃饭，饭后两个人聊了很多。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都没错。 这天夜里，张小军借着酒劲和李丽行了鱼水之欢。有了第一次，之后两个人走得更近了，但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总是害怕别人知道。

不到一年，李丽生了个女儿，取名叫刘晓。刘晓出生的时候，李丽的丈夫满脸都是笑容，之前老婆生了个儿子，这下生个女儿，刚好可以儿女双全。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女儿根本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没有自己的血缘，她是张小军的女儿。这些李丽也不知道。

张小军和老家那边的一个女孩结婚了，两个人只见了一面，就匆匆把婚结了。婚后，两人生了儿子张大壮。白天老婆在家带孩子，洗衣做饭，晚上一家三口去村头看电影。大壮喜欢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幻想自己就是小英雄，学着电影里的动作打妖怪。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了，刘晓长大了，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眼神中总有几分李丽的影子，身高完全是遗传了张小军的基因，就是家里条件不好，买不起漂亮衣服，要不然比城里姑娘好看多了。

张小军从这个学校转到另一个学校，从普通教师当上了教导主任，副校长，校长。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儿子也长成大小伙子了。眼看着就要给儿子找对象结婚了，这样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当爹的一桩心事。

张大壮交往过几个女朋友，都没有成。最后，张小军思来想去想起了曾经的情人李丽，当年李丽生过一个女儿，这会应该跟儿子差不多大，要是还没有嫁人，那何不介绍给自己的儿子呢。自己跟情人不能走在一起，下一辈人能联姻也不错啊。

张小军多方打听，托人捎信，终于有了李丽的消息。当年李丽生了刘晓之后，没过两年，丈夫在工地干活出事故死了。后来，李丽带着儿子女儿改嫁了。如今，儿子已经结婚生子，只是女儿还一直没有合适的对象，为此李丽也一直犯愁。得知曾经的冤家要跟自己做亲家，李丽满口答应。于是双方都给儿女做工作，最后如父母所愿，张大壮跟刘晓结婚了。

婚后，两个人生了一对双胞胎，按理说应该是高兴的事，可是两家人整天愁眉不展。医生说孩子的智力有问题，可能是先天性智力障碍。

怎么可能？夫妻双方都是健康的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怎么可能生出智障的孩子呢？两家人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种可能，近亲结婚。

张小军找到李丽，两个人反复确认当年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最后，他们怀疑有可能刘晓就是张小军的女儿，那么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儿子，……。天哪，两个人简直不敢想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了找到真正的原因，张小军让张大壮和刘晓分别到医院做了DNA鉴定，与自己的对比，结果显示张大壮跟刘晓存在血缘关系，也就是说他们是亲姐弟。

大错已经铸成，张小军没有把事情真相告诉两个孩子，自己一个人在郁闷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