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啊?”,脸上是干净真诚的笑容,一种我很想拥有的笑容。“恩成(他的孙子,我的发小)也回来了吧?”我会腼腆地微笑着 回问一句。一般到这我们对话就结束了,但是每次从外地回老家,都会那么简单的问候一下,从我的学生时代持续到而立之年。
老徐爹今年87了,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的,留着寸头,看着精神奕奕,只是已雪白一片。手腕上那块廉价却沧&桑的手表一直印在记忆里,村里只有文化人才会戴。他住在我家小作坊隔壁,天气好时候就会坐在门前的遮雨棚里晒太阳,一般旁边都会有同村的老人或晚辈陪着他聊天说话,他不孤单。他精通象棋,在村里是小有名气的,早些年头我二哥、巴爷等经常去挑战。如同文人相轻,象棋人也是如此,巴爷一直不屑地表示,老徐爹的棋艺也就那样,不足为奇。面对质疑老徐爹总是笑而不语,一笑带过。他曾经代表乡里去县城参加比赛,还获了奖,奖品是一套床单。这个奖品会不会太没诚意?不会,假如因为自己热爱或喜爱的事情获得认可而得到奖励,那任何的奖品都是意义非凡的,我猜老徐爹也是那么想的。关于老徐爹的过去我知道的很少,兄弟俩个,因为父亲的原因,文&&革时期被批&&斗,被打&&压。这段经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艰苦年代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带给年轻的他更多的苦难,也有了更多的磨炼和思考。
一直以来他除了犯有肺气肿,活动起来比较吃力,健康状况都还好,近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了。今年春节回家我们没能问候,只留下了那片空荡荡的遮雨棚,在寒冬和疫情的衬托下愈发地清凉。女人们评价老徐爹一辈子心地善良,通情达理。男人们评价老实,胆子小。有人解释过愚和笨的区别,愚是历经风雨后的无欲无求,笨是无知下的一无所获。我眼里的老徐爹有点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