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明/图文
转眼间就立秋了，总感觉夏季很是短暂。北方的供暖时间是当年的10月15日到来年的4月15日，正好半年的时间，春、夏、秋就显得很短暂了，唯一漫长的是冬天，萧索和寒冷。
在燥热或是闷热的天气中，也曾想让这夏天早点过去，仿佛是在转身的瞬间，夏季就已远去了。
几场小雨下过之后，人们不得不穿上外套，甚或是在夜里冻醒之后，急忙的找出厚一点的被子，这冷和凉就变得猝不及防似的。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一个五彩斑斓的季节。正如经历一冬的人们见到春天的嫩芽般那样的惊喜，秋天的色彩斑斓给见惯绿色的人们又一次的惊喜，但这要温和的多了，夏末、初秋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交替的，从树叶深绿变得浅黄，继而枯黄、飘落，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甚或是一场秋雨或是一场秋霜，就感到秋的浓烈了。
我对四季的感知，莫不如说从山中感知的更多。
有起伏的群山横亘在城市一角，名之曰南山，姑且不去关心它的名字，倘使用东南西北来命名，这样的山也就太多了，但是就是这座看起来普通的山，却也是给人无穷的乐趣。远看一座山和走进一座山是截然不同的。
说点题外话，登山如读一本书一样，前几日就网购了李洱的《应物兄》、徐则臣的《北上》、陈彦的《主角》，书就放在哪里，先读了李洱十三年的鸿篇巨制《应物兄》，但总是疙疙瘩瘩，未曾读完就搁置了。对于《主角》并未有太多的期待，因之有贾平凹的《秦腔》等小说在先，偶然间拿起来读了一会，就再也难以释手了，甚或是书中的人物不经意的就出现脑海里，故事情节如何发展也让人牵挂起来，就像小时候看电视剧一样，只能在每天晚间播放两集，等待的漫长总让观看的感觉意犹未尽，可等待也是一种美好的滋味，而今天凡事都是快速、即成的，甚或是等待这两字都变得陌生了起来，好久没有这样牵挂一本小说了，虽然几乎每天都在读书，也确是好久没有读到这样好的小说。
前几日，茅盾文学奖的获奖名单出来后，发现就有这三位作家的作品，于是去网上买其他两位获奖者的作品，只能预定，是商家的一种营销策略也未可知了。看一本书是如此，只看一下封面和名字，是难以领略书中的精彩，正如远看一座山一样，和走进它是完全不一样的，继而想到看一个人呢，当然也不能只看看封面了。
说起登山，自是四季皆可，当然在春天或是夏之清晨，秋之傍晚、冬之午后，更让人心旷神怡。
春天的山上，经历了一冬的皑皑白雪，对于居于一室、萧索一冬的人们来说，还有比山间融化的小心、冒芽的嫩草更让人惊喜和振奋的吗，山间的景物不亚于是生命的又一次轮回。
春天，是那一季的枯黄慢慢的转为绿色的世界，可这却是一个缓慢的过程，甚或是几天之内，甚或是十几天之内，都不会有明显的变化，但是那些萌芽于生命的力量，正在土壤之下迸发着生之力量，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我们只看到了它们发芽、盛开、凋零的结果，我们却很难去看大它们在土壤之中萌芽、孕育的的过程，春天总是生机勃勃的，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
秋天的山上，更加的多姿多彩。这时才发觉一望无垠的绿意虽好，但五颜六色更让人喜爱。
秋季天高云淡、瓜香果甜，是丰收的好时节。在山的一侧地势相对平缓处，有成片的果园分布其间，这个时候，正值李子、葡萄成熟，可以采摘。再过些时日，到中秋节前后，百香果、苹果也相继成熟了。带着孩子到园中采摘，更多的是体验一种接近自然的乐趣。
对于狩猎和捕鱼，是贴近自然的乐趣、梭罗在《瓦尔登湖》中曾提及这样的乐趣，但是后来随着他基本上素食以后，就很少捕猎和钓鱼了，把这称之为一种低级的乐趣，但是不能简简单单的说这就是低级乐趣，因人的动物性使然，正如食色性也，人自然也是无法远离这些本性的，但人除了这些还有高级的需求。
刚刚采下的水果口感更好一些。采摘园里都备着木质的梯子，可以顺着梯子爬到树上，就这样在树丫之间，可以采摘到水果，这一攀一爬、一采一摘，倒也似乎找到了童年时爬树嬉戏的乐趣。
初秋的时候，南山的果园里，李子刚好成熟。园中有成片的李子树，有黄李子、大红袍等，满树的果实，红的一片，黄的一片，倒也很好看。对于红李子熟透后，大多是成深红色或是紫黑色，用手一碰便掉落了。
成熟的李子饱满圆润，玲珑剔透，形态美艳，口味甘甜，但是如果不亲自到树上去摘，就很难吃到了，因为这样的李子已经无法运输了，轻微的一碰，果皮就破裂开来。只需放上一天左右，口感就变化了，时间再长就坏掉了。
市区所卖的李子大多是在果肉硬的时候，就采摘下来，一放置就变软了，又不会坏掉，但是口感就差了好多。
李子放置的时间短，未成熟的李子还有些酸涩，因此通常是很少食用的，但是李子的美味还是有所记载的，《李赋》（西晋 傅玄）是这样形容李子的：
“潜实内结，丰彩外盈，翠质朱变，形随运成。清角奏而微酸起，大宫动而和甘生”。
有人把李子摘下来要送人，却又忍不住一边慢慢走一边吃起来。
“青玉冠西海，碧石弥外区。化为中园实，其下成路衡。在先良足贵，因小邀难逾。色润房陵缥，味夺寒水朱。摘持欲以献，尚食且踯躅。”（南朝梁•沈约《麦李诗》）
倘使再加以时日，深秋的傍晚，山上的景色最佳，夕阳暖暖的照在山坡之上，青草变得衰黄，枫树的叶子深红、浅黄，山间的野枣点缀在陡峭处，宛若红色的珍珠一般。树林中不时有鸟的鸣叫传来，偶尔还能看到小松鼠在树的缝隙处跳跃。就这样坐在一块岩石上，看远山淡影、夕阳西下，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不由得想起王守仁的一首诗《岩头闲坐漫成》：
尽日岩头坐落花，不知何处是吾家。静听谷鸟迁乔木，闲看林蜂散午衙。
翠碧泉声穿乱世，碧潭云影透晴沙。痴儿公事真难了，需信吾生自有涯。
在城区的另一角，有一座红山，山下又一处公园。一座城市总离不开公园的，但是公园到处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亭台轩榭、假山奇石，虽别有一番趣味，但是少了自然的恬淡舒适。而且公园里总是人来人往，嘈杂喧嚣。但有一处人工湖，为当时人工挖掘，湖中蓄水，成了一片荷花塘，有小鱼自在的游荡其间，每逢夏末秋初，近看满塘荷花盛开，愿望水碧山红，景色甚是宜人。
一九六一年秋天，老舍在红山公园观光采风时，曾现场做了一首脍炙人口的七言绝句《游红山公园》：
塞上红山映碧池，茅亭望断柳丝丝。
临风莫问秋消息，雁不思归花落迟。
红山的山体微红，海拔并不是很高，山体也不是很大，却也起伏连绵，颇有姿态。山间有水泥路直通山顶，侧面仍有陡峭之所在，可徒手攀援而上。身处山顶，便可俯视半个城市。无奈红山脚下到处施工，山上有的地方也在景观升级，有很长的时间没有登红山了。
对于四季的感知，莫不如说更多的从城市之外的变化感受更为明显。倘使只是街边的树木和公园的景观，总觉得淡然无味了。
秋天来了，多到田野、溪边、林地、山间走走，感知多彩的秋天。
2019.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