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一种》是余华作为“刽子手”的继《河边的错误》的又一先锋作品。
20世纪90年代是余华先锋小说高产的时间段,其中冷厉笔锋下书写的简单的恶和纯粹的暴力加上余华个人独有的幽默和残酷的恐怖感,塑造了令我佩服感叹的暴力美学。所以,我打算就余华的先锋小说系列来开展我的简书写作作业。
《现实一种》叙述了一对以消灭对方的儿子为目的,最后上升到兄弟反目相残的故事。余华用愚亲这个视角来窥探人性荒谬、冷漠、变态,展现了家庭秩序的崩塌,连亲近的手足都不可避免被辐射、被腐蚀。
剧情解析:
山岗的四岁儿子抱着堂弟晒太阳,抱累了就放手,摔死了他。初读,你可能感觉到这死亡安排太过荒谬无知,但是这正是余华的对死亡描写的态度。他认为的死亡是荒谬的,不能改变但要直面死亡。随之,山峰要求侄子舔清儿子的血,又愤怒的踢死他,以此开始了这个家庭间屠杀之环。
山岗使巧将山峰绑在树上,往他脚底涂烧烂的肉骨头,让小狗去舔,致使山峰狂笑窒息而死。山岗被抓枪决后他的尸体被山峰老婆捐献给国家,被无数医生肢解。“笑刑”和“肢解”都不是传统的寿终正寝,这与存在于农村环境中的死亡概念是十分冲突。所以,这何尝不是一种对这场荒唐、混乱、血腥的最真实的惩罚。
余华在通过这种震撼的、直击心灵的方验证这个世界的真实,很明显血淋淋的死亡就是最佳的。余华往往能从“死亡”中挖掘最简单的恶。杀人偿命何来罪恶,但是如果是亲人呢?是否还会被道德秩序束缚呢?余华说,人接受的大多都是正面的教育,对恶的渴望是压抑是隐藏。但是如果道德秩序崩坏,纯粹的恶就会暴露出来,让你直面社会与人性的真实。
人物解析:
——“我的骨头发霉了,我的胃里正长出青苔”
以上,故事中充满血腥味的主要人物都已经出场,但是引起我关注的书中的奶奶。在乡土文学中,老人虽然不是上位者,但也是有所威严的。而书中的奶奶是被忽视的,没有权力的。也从此看出这个家庭秩序大厦松动,只需要轻轻一推,立刻倒塌,分崩离析。
奶奶不被包含在这场屠杀中,连自己的死亡都是悄无声息的。或者说,是她自愿的。她深陷于死亡的恐惧中,每天感受着生命的流逝,对家庭漠不关心。她是传统家庭秩序的另类,冷漠和仇恨的家庭无法顾及到这样一个空虚的老人,所以,她干涉不了任何人的死亡,只是按照固定的生活方式来掩盖一个家庭的死亡。
后记:
无疑,《现实一种》代表在现实中这种现象只是小概率事件,但也就证明会存在。这就是余华的真实。余华大胆的用孩童对死亡的无知和原始的野蛮、大人被愤怒灼烧和残酷、老人的孤独和荒芜这三代人来构建了现实一种真实。这颠覆了世界的“真善美”认知,引发人更加深层的理性思考。
我想,当我看到各种人的恶之后,还能保持内心的良善,让我们走出精美的保护壳,对善恶脱敏。这才是余华的作品带过我们最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