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春天是不正经的,时好时坏,阴晴不定。
抵抗力弱的人自然承受不住这凛冽的春风。清早,我在二宝低吟的哼唧声中醒来,一摸额头,滚烫。起身测温—38.9。
二宝两岁,有过孩子发烧经历的母亲应该不会慌张到裹起衣服,抱娃飞奔医院的冲动。还好,家里的退烧药,我常年备着。我缓慢地抽出退烧药管,倒挂着瓶子,抽出液体使其充满针管。然后再将针管里的液体缓慢推进二宝嘴里。
喂了退烧药,我又掀开被子,拿出她的一只胳膊,轻聊起睡衣袖子,开始快速推搓天河穴,物理降温。二宝在我的揉捏中,睡眼惺忪地翻了一个身。我怕吵醒了她,动作停滞在半空,待她睡熟,我又开始揉搓另一只手。喂了退烧药,推天河穴各200下,例行退烧步骤操作完成,我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了,尽人事,听天命一般看着睡梦中的孩子。
睡意全无。看着两小只沉沉睡去的样子,突然在联想未来是个什么模样。二宝仿佛是姐姐的再版,有着完全一样的出厂设置,人生却各活各的模样,这就是命运吧!
科学合理地对待娃出现的各种症状,有条不紊地等到发烧24小时后就医,二宝的就医过程好似应急预案一样,步步受控。
可是,不受控的是我的身体,孩子有病家常便饭一样,做妈的理智上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是偏偏身体不听使唤。二宝生病的第二天,我的嗓子出现了干痒。
早上起床,走进卫生间,干瘪的嗓子出现了疼痛,我伸出舌头。吓了一跳。血红色的舌头仿佛被白雪覆盖,一点红色的印记都不曾出现,如果不是我使劲地抬起舌头、看到舌根的鲜红色,我真的意识不到这还是自己的舌头么!狂喝水,补VC,始终坚挺。
我们都坚持了7天,“抗战”胜利了。
二宝恢复了健康,动如脱兔。见到我,就有说不完的话,好像要把这几天憋在泪水里的话一股脑儿倾倒出来一样。虽然我一句都听不懂,但是她双眼注视着我,认真并努力地组织自己语言的样子,让我肃然起敬。我蹲下来,平视着她,好好听她说。
朋友的妈妈70岁了,生了三个女儿,都已成家。大女儿和二女儿一个在北京,一个在美国,只有小女儿陪在妈妈身边。他妈说:“你们三个就像我放的风筝,有的放的远一些,有的放得近一些。每个人都和我连在一起,始终牵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这些风筝就断了线了……”
其实,天下的妈妈都一样,幸福中透露着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