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三代”的女人

老林是五十年代的人,生活在四五线小城市的乡村,家中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老林排行老大;活过了六零年的人都是受过苦难的,老林身上也有一股子韧劲,这种韧劲很轴,形成了老林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这样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毁三代”?带着这个疑问,我们从老林成家,育儿,老年三个阶段了解老林的这一生。

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婚姻

老林没念过书,识的字少,十六七岁跟着城里跑运输的舅舅跑运输,一跑就是几年,期间,经过舅舅的“指点”和说教,比同龄人明白了一些做人道理,毕竟行万里路是非常长见识的。年轻的老林手眼勤快,深得舅舅的喜爱,不管出车做活还是在舅舅家里帮做家务,都非常麻利;看着日渐长大的外甥女,舅舅打心里想给老林说一门好亲事,俗话说,女人有两次命运的转折(只指那个年代里,特别是穷人家的女孩),一个是投胎,另一个就是嫁人,可见嫁对人是多么重要。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家里长辈自然要“指点江山”,尤其是老林的爹妈和舅舅分歧最大,放在老林面前有两条道,一条是父母在县城托人物色的人家,一个瘦瘦的男人,在厂里做工,稳定的收入,家庭中等;舅舅看好的是市中心的一个普通男人,用舅舅的话说,这个男人以后会有出息。

老林在家排行老大,自幼懂事孝顺,为不富裕的家庭分担了不少大小事,习惯了有大女儿分担家庭重担的老两口,自然不会“放”女儿远走,美其名曰,家乡好,嫁远了家里都舍不得,实际上呵呵了;老父亲真所谓无所不用其及,手拿一根长绳,扬言道,若不嫁,就让老林给自己收尸。老林心颤了颤,跟舅舅说,自己想家,不想远嫁;舅舅出于关心,亲自去县城看了这个朱家男人,回来后就跟老林说,你不嫁我给你介绍的可以,若是嫁了他朱家,以后就不要和舅舅家来往了。这句话,真的应了,一直到现在老林快七十岁了,都没有和舅舅家往来……

那个时候的婚姻少有幸福可言,因为穷,那时的县城,并不像现在,保守社会,干什么都寸步难行,到了县城的生活,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穷,朱家父母双盲,用老林的话说,两位老固执,朱家这个男人是老幼,上面几个姐姐,天生带着一副娇皮囊,白白净净,看似书生,实则是懒,无责任心的一个人;日后的生活中,这个朱家男人是把自己的特质展示的淋漓尽致,一直到六十出头就生重病死去。

两女一儿,败笔的养育

不用说,老林的婚姻生活是将就的,嫁到朱家就一副拼死也要把日子过好的念头,实际上也是这样做的,一个人拉架车送过渣土和砖块,拉架车倒卖过水果,辛辛苦苦拉扯了两女一儿,精神希望全寄托在孩子们身上。

用老林的话说,三十几岁开始,老林和自己的男人就分开了,打打闹闹过的好不烦心,老林和那时候的人一样,都是守旧的观念,面对不思进取的眼前这个男人,选择了一个人拼,大字不识一个的老林,什么都干,别人瞧不上的扫马路,年轻的时候就干,早起扫好马路,就去拉着架车走街串巷,这样的苦,老林从来不向人诉说,慢慢的也习惯了;人都有个习惯,自己受的苦,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再受一遍,于是,“没有让大家失望”,老林的大女儿被宠坏了,七十年代少有的骄横跋扈的性格在老林大女儿身上淋漓尽致,经常为了时髦,甚至出卖ST,一句话形容,就是不甘堕落,选择了和混混成家,最终为了分的老家的房子和老林反目成仇,满一副白眼狼的状态,老林老伴住院到去世,老林大女儿都没有过问过一点;再说说小儿子,小儿子从小更是宠到了极致,小的时候打二姐(不是打闹那种,是真打,抓着头发撞墙的那种),再大点,十几岁辍学成了小混混,成了远近有名的混混,人人提名恨的咬牙切齿,最终生命定格在了22岁,杀人罪,被执行了死刑(枪决),留下一个一岁多的男婴(即老林的第三代)。这里,重点说一下,老林养儿育女的方式,就如同现在流行的那句话“干就完了”,这个干,颇有打仗干架的寓意,不服输的性格成功的传递给了自己的后代,凡事争强好胜,甚至“升级”到了不择手段。这就是老林的“坚韧品格”种下的恶果。还要说下老林儿子一步步被老林带入歧途的一个重要一点,老林的儿子经常大小事在外面闯祸,一旦闯祸,老林都是一副老母鸡保护小鸡的状态,所有事情都是老林出马,一个顶俩,从一开始儿子在校园的打闹,由老林去学校彰显母亲的伟大一面,到后来的经常出没派出所、看守所,上演母子情深,再到最后的生离死别,委托母亲大人养育第三代的一幕一幕,老林是把人间悲情统统演绎了一遍。

二女儿,一个被忽视的孩子,也许是上天可怜老林,这个被忽略的小女儿,贴心,善良;不仅是最省心的一个孩子,从小就学会看母亲的脸色,家里没生活费了,老林儿子在外闯祸需要赔钱了……这个时候小女儿就会从自己省的零用钱,或是卖废品换来的钱,总是在“老林脸色难看”家里遇到急事的时候,如数贡献出来……家里落败,父亲不争气,长期酗酒惹事,这个破败的家庭在当地也没少骂名;老林的小女儿直到在家待到三十几岁,也没有能把自己嫁出去,用老林小女儿自己的话说,不好找,都知道家里情况,老的小的,太难了,最难的时候自己打工兼职挣的钱都拿给父母看病,老林儿子执行后,老林病了一场,二十几岁的老林小女儿,鞍前马后伺候着,求人求借钱救回了老林;老林的老伴长期酗酒患了癌症,老林的小女儿又是带着一家到省城治病,无果,最终小女儿出人出力安葬了老头子。

此时的老林,依然倔强着,儿子被判期间,老林找了能找的所有亲戚朋友和关系,包括亲兄弟姐妹无一人帮忙,没有出人,更没有出钱,谁都知道这样的家庭是个无底洞,不敢把钱借给老林,怕借了也是白搭,老林的亲兄弟电话里面说的好好的借钱,结果到了跟前,各种借口等着老林,老林死心了,在儿子临行前,跟儿子说:“你怎么不多杀几个王八孙子……”这个念头真要不得,仇恨是一种毒药,一种会害了自己害了自己最亲的人。

为孙子活下去的晚年

隔代亲,真的会“亲”出很大的问题……

面对孙子经常说的话:

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活够了,你就不知道争气嘛……

你能和别人比吗?人家爹爹奶奶都是退休正式工,人家爹爹奶奶给他存了几十万以后结婚生子,你有什么?

你跟你死爹一样,没有一点责任心,懒死了,看你以后能干嘛!……

孙子闯祸了,对别人说的话:

他小(十五岁),就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

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呜呜呜(哭),他没爸没妈,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做牛做马都行。不要难为可怜的孙子……

别人说老林这样管孙子不好,迟早出问题,老林回答:

比他(孙子)大的不也这样,现在孩子都这样……

他(孙子)打架不打好人,不惹他能打嘛……

 

生活中,老林对自己的这个唯一的亲孙子,真是爱恨交加,总在孙子闯祸后,不断强调孙子只是个孩子,要求别人一定要爱护包容他的孙子;而在家里,就连扫地刷碗筷这样的小事都不让孙子去做,地扫的不好,碗刷的不干净,就不让孙子弄,自己弄,用老林自己的话说,还不如她自己来,省得生气。长此以往下来,孙子真就“废了”,十五六岁了,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习惯,正如那句,有的人油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

当老林在电视上看到别人家的孙子如何如何争气时,老林的碎碎念就像“紧箍咒”一样,让老林的孙子浑身不自在,最终被迫出门找工作,一样工作超不过几天就不再去了,每次都是一样的结论,这个工作没出息,老板这不好那不好……

该来的还是会来,老林的孙子之前在学校打架,现在不上学了,总是出没网吧和一些娱乐场所,接触的人不同,产生的摩擦却大同小异,或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会矛盾升级,隔三差五的打架,从一开始别人家大人带着孩子到家里讨说法,再到后来派出所喊话让人领回去,好像历史正在重演,老林不并觉得,她认为,这很正常,老林还教育孙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有的人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而是不断的重演历史。

老林今年67岁(2020年),近日生了一场大病,血糖高转变成了糖尿病,肝结石,甲状腺肿瘤(在等待检查结果),还有冠心病、高血压等等,这些病痛,是老林一辈子的攒出来的,省吃俭用,克扣自己……

老林的孙子,依然夜不归宿的在网吧或者和小混混在外面瞎混,老林拖着疼的扭曲的身体出门寻找,从东边网吧找到西边浴池,经常老林的孙子凌晨五六点才回家睡觉;作为旁人,都劝老林多多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不要太过多,老林总说,孙子还小(15周岁),现在放不了手,放手了,孩子就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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