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座位离我很远,在第三排右边,我坐倒数第二排,注意她要跃过几重人头,目光好像也打了折扣。
她头发天生自然卷,在刚开学的时候,老师还在课堂上特意要求过学生不准烫头,这话自然是对她说的,搞得她哭笑不得。
她说话声音糯糯的,不如东北的女孩虎气,倒像是江南水乡养出来的女子。眼睛水汪汪似波光粼粼的湖面,不是西湖胜西湖。宽松的校服也穿的清新脱俗,大袖飘飘,衣服偏大近乎裙,走起路来仕女返照。
后来一天的傍晚,我看到她真穿裙子的样子,是一件灰色无袖连衣裙,在街旁招牌霓虹灯的映射下,光彩照人。唯一可惜的是她妈妈在旁边,我们只能简单的打了招呼。她看到我看到她穿裙子可能还有点害羞,因为说话的时候她笑的很不好意思。
高三的生活挺枯燥的,同学们一有机会肯定会找点乐子,比如让她唱歌。一人提,她不肯;群起而哄之,再推;再三劝之,才勉强起头叫大家陪着一起合唱。
这一起头就露了怯,原来她的声音只在低声细语时动听,高声则显粗哑,还好是《朋友》这样豪迈的歌,否则更加难堪。不过男生迅速加入进来,一时间野狼咆哮,疯狗乱吠,虽不着调但也没人注意她的声音了。
她这样的女孩注定招蜂引蝶,仅我知道的就有我两个高中室友和一个同桌。鸿浩和玉龙比较隐秘,洋则肆无忌惮。但大概有人从中作梗,或者她家教较严自尊自爱,总之无论是谁都没成功。
鸿浩姓马,我总叫他马后炮,事实上他用整个高中证明了他确实是马后炮。高考之后,她办升学宴,我们一同列席参加,饭后和鸿浩聊天,我才知道玉龙也追过她,同室三年一点征兆都没有,古人训: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诚不欺我。
晚上去唱歌她以前的同学朋友也都来了,说话粗鲁,金链耳环,杀马特风格着装也实在和她联系不到一块,而且满嘴的社会腔,对我们这些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同学来说,他们实在面目可憎,但都是她的朋友,不好说什么,强忍捱过去。
古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终归挨不住时间的变迁,圈子这东西总是在扯来扯去。
她单名一个湧字,我查过,是涌的繁体字,但我也喜欢这个湧,甬虽安全,但鱼在水中游,还是勇敢一点好。
而且她同桌还叫洪波,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