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雪,便享有无尽欢喜。
人们关于冬天的记忆碎片是什么?我想可能是“万木冻欲折”的霜寒,也可能是“红泥小火炉”的炽热,以及“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情谊。在无数文人墨客对雪的描绘中,绵绵雪絮,总与山寒水冷的冬天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还没有落雪的时候,我一直觉得今年的冬天不完整。后来,这片土地终于落了雪。天还没亮,大地还盖着黑天。我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挣扎着,困倦的不想起床。“寒恋重衾夜漏长,半醒半寐夜悠扬。”说的就是我这样吧。母亲告诉我外面下雪了,我一下子钻出被窝,欣喜地趴在窗边,卧室的窗边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霜。我试图在黑天底下寻找雪的踪迹。但令我微微失望的是,天地间没有漫天飞舞的雪花。只有空荡荡的黑夜。
天微亮时我出门。坐在车里我四下瞅着,试图寻找雪落后的迹象。落雪了,但并不大。房檐屋顶上 低矮的草木上,覆起薄薄的一层。地上只是湿漉漉的,不知是昨日的雨水,还是雪花消融的踪迹。下雪天,我从不会打伞。我不打伞的原因是,雪不会模糊我的眼镜,不像雨。所有人都在告诉我雪冷,如果必要的话,在健康和欢愉之间,我选择了后者,我不会告诉他们,雪是软的,很温暖,如绽满枝桠栀子,有一股穿透岁月的力量,总能捂热我的心房。记得儿时的冬天总会落几场盛大的雪。那是被揉碎的天上白云,是天仙最后吹的一口气,也是我冬日里的小欢喜。我每年寒冬渴望在某一场彻夜的雪舞之后,能看到一个纯白的世界。今年我能否再看到这洋洋洒洒的雪景呢?我眼巴巴的望着天空,遗憾这一场雪不够盛大。
没看见意料中的大雪,我在一车颠簸中犯困。当车开往河边 我下意识的转头朝东看,不是日出。我记得之前次次路过小河时,天边都是有亿万缕金灿灿的朝阳的,大概是今天有雪絮来替朝阳值班吧。于是我又希冀着擦了擦窗上的水迹。,往外看,我竟再也没能寻到雪的踪迹。失望至极的我,重重吐一口气。可是当我等红绿灯时,我才发现我错过了什么。
红灯闪烁变动,大街上是来来往往的车流。汽车的鸣笛声,引擎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这片土地在迎接白昼,热闹起来了。我看见路上的行人都行色匆匆的走过,他们的表情并不是呆板的,他们的脸上有欢喜,眼里有坚定。所有人,都在为这场雪滞留,也许是赴一场约会,所以尽显行色匆匆。
幸运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迎来了几场声势浩大的落雪,每个人都沸腾在落雪的那一刻。
与雪的相遇,使我有关冬天的最后一块碎片被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