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刚从印度出差回来,他一边跟我分享在那边工作的心得与见闻,一边迫不及待地向我吐槽此次出差经过的地方。
初到印度刚好是周末,那边的同事便带他去逛了印度最大的商业经济及金融中心——孟买。他向我讲述,孟买其实并没有什么特色的景点,就是一栋栋殖民时期留下的老旧英式建筑的商业城市罢了。那几栋座落在主要道路上的百年建筑,便是观光的最大卖点。其中包括市政大楼、维多利亚火车站及车务大楼、孟买大学。加上几栋私人拥有的大楼如汇丰银行及临海的泰姬酒店,让孟买整个城市尤其是旧城区充满殖民色彩……
从印度的城市建设风貌讲到宗教信仰,再到饮食习惯,听他描述得不亦乐乎,然而我思绪却停在了他那句:“晚上经过郊区村落,很多地方都还没有通电,漆黑一片。”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经常断电的日子。外婆双腿患有风湿,常常坐下去之后,要很费劲才起得来,走路膝盖关节处也会疼痛。那时候不懂事,怕黑又矫情,每次走两步路去喝口水都要外婆陪着一起去。
一断电,家里就静下来了,白天没做完的作业,晚上不得不点上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继续。这时外公外婆也不怎么说话,就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眯着眼睛看我写作业。除了那朵跳动的小火苗,和地上慵懒散发着红光的火炉,房间其他地方都是昏昏暗暗的,人更加容易犯困。每次等我做完作业,回头叫外婆的时,外婆已经靠在沙发上接近睡着。尽管困得不行,哈欠连连,外婆仍每次都会叮嘱道:“我们不识字,你自己要认真点把作业做好啊,学习不能怠慢,更不能欺骗自己!”,然后一只手蹭着旁边的沙发扶手,费力地起身过来帮我收拾书包,外公则默不作声的站起来,双手提了提披在肩上的大衣,在桌上拿了一半节蜡烛点燃,缓缓地朝厢房那边走去(外公睡的是厢房)……
年迈的外公外婆曾无数次顶着疲劳与困倦陪我看书、做作业到深夜。如今外公已经离开了五年有余,曾经的年少与无能为力一度给二老增添了许许多多的负担,在外面读书时甚至连问候外公的电话间隔时间都好长好长。而今外婆依旧在老家,辛苦拉扯着一堆小孩(我表弟表妹们),事事都要操心,心疼之余,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经常跟她打打电话,经常问候问候。老人家所期盼的,也只是这些!
岁月蹉跎,但永远都不会淡忘曾经那微微颤颤的烛光下拉得很长很长的身影,想想今天的幸福,该是满满的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