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树」这首歌应该是中文流行音乐史上传唱最广、最受欢迎的歌曲之一,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今天我们来讲一讲这首歌的故事。
「橄榄树」这首歌是作曲家李泰祥和作家三毛一起合作创作的歌曲。第一次发表是在1979年,收录在齐豫的第一张个人专辑里。实际上这首歌创作的时间要更早,大概在1970年1971年左右。当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李泰祥认识了作家三毛,就邀请三毛来写词,他来作曲。于是,两个人一起合作创作了一些歌曲,「橄榄树」就是其中的一首。
我们很熟悉这首歌的歌词,其中第二段是:“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实际上,这一段不是三毛写的,三毛原版是怎么写的呢?“为了天空的小鸟,为了小毛驴,为了西班牙的姑娘,为了西班牙的大眼睛。”有一些朋友知道,三毛在西班牙留学过,三毛写「橄榄树」,写的正是自己的西班牙情结。当三毛把「橄榄树」的歌词交给李泰祥的时候,李泰祥不太好处理,为什么呢?小毛驴啊,西班牙的大眼睛啊,比较奇怪,很难和旋律配合。当然,我们现在听到的版本已经不是这样的歌词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1974年,李泰祥从美国进修回来,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女生,叫杨祖珺,杨祖珺是当时台湾校园民歌运动一个非常重要的歌手。杨祖珺去李泰祥家里拜访,听到了「橄榄树」这首歌,她和李泰祥一样,也觉得小毛驴啊什么的比较奇怪,就动笔把歌词改成了我们现在听到的这个样子。后来,三毛听到了齐豫演唱的这个版本,她本人对这段改动过的歌词是不以为然的,她说:“如果流浪只是为了看天空飞翔的小鸟和大草原,那就不必去流浪也罢。”然而我们说,杨祖珺把歌词这么一改,让这首歌的意象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不再只是西班牙、不再只是三毛自己的梦。
歌曲创作好了,还需要一个合适的歌手来演唱。当时台湾有一个校园民歌的比赛,叫金韵奖,1978年第二届金韵奖,当时还是大四学生的齐豫获得了冠军,而李泰祥正好是评委之一。齐豫天籁空灵的声音,正是李泰祥想要的感觉,于是,「橄榄树」这首歌就交到了齐豫的手里。1979年,李泰祥为齐豫量身定做打造的第一张专辑「橄榄树」出版了,「橄榄树」这首歌正式和公众见面。
当时台湾拍了一部叫作「欢颜」的电影,主演是胡慧中。「橄榄树」这张专辑里面有几首歌被选作主题曲和插曲,看过这部电影的朋友应该有印象,里面有一个镜头是胡慧中演唱「橄榄树」这首歌,胡慧中的口型能看出来还是“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远方?”但是齐豫的配音却是“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流浪?”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橄榄树」这首歌当时在台湾没能通过审查。什么原因?问题就出在“流浪远方”这四个字上面,在当时的台湾当局看来,流浪远方是在影射国民党败退到台湾。没办法,齐豫就又给电影「欢颜」重新录制了一个版本,把“流浪远方”改成了“流浪流浪”。
即便是被禁播过几年,「橄榄树」这首歌依然在台湾的年轻人中传播开来。我们说这首歌能够流行不是没有原因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台湾,政治封闭,年轻人被禁锢在小岛上,「橄榄树」这首歌给了当时台湾的年轻人一个激励,激励着他们蓬勃向上,去追寻自由和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