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年多之前,老姐开始怕黑、怕怪物,之前的她对于黑暗、怪物之类的都没啥概念。细究起来源于我们去年十二月份给她看了一部网红片子《拾荒者统治》,这片子催化了她对于“恐惧”一词的认知。事后仔细反省,这部片子对于大人而言是很不错的,但却实在不是一部三岁多的孩子应该看的片子。片子里面有很多血腥暴力的画面,也有一些对于我们成人而言都觉得细思极恐的场景。然而老姐还对这部片子上瘾了,前前后后看了不下几十遍。第一次观看,她跟着我们看完了所有剧情。等她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乃至第几十遍观看时,凡是听到稍微恐怖一点的音乐她都要让我们跳过,稍微血腥一点的场面更是看也不敢看,到后面我们觉得根本没什么吓人的场景她都要跳过。最后这一部片子她只看开头和结尾两集中的一些片段,其余的在她的世界里都是不可直视的场景。就这样,因为我和爸爸的无知,老姐对于“恐惧”一词有了具象的认知和体验。
接下来有一段时间老姐每天都要在本子上画一些这部片子里面的人物或是生物,画的最多的是里面的“怪物”,她称为“怪物”的东西其实是影片里面不同于地球上的各种生物。半年前开始,她就开始怕黑怕怪物,老是觉得黑暗的地方总有许多她看不见的东西在那里。之前每晚我给姐俩洗完澡,都是老姐先出去客厅自己玩,我和妹妹后面出去。可是半年前开始有一天晚上她突然不敢一个人去客厅了。那天晚上她问我可不可以在卫生间等我们,和我们一起走,我说当然可以。随后我又问了她为什么,她说因为她喜欢我们。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她还是不敢一个人先去客厅,后来我又问老姐为什么,她说因为她害怕,她说客厅里面有怪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开始害怕怪物,执意要睡在我的里侧。睡觉时卧室的窗帘要是有个缝没拉上,她都要把那个缝想象成各种各样的怪物。记得有一次,窗帘的挂钩坏了一个,她跟我说窗帘那里没拉上,我跟她说挂钩坏了,明儿我修好了就能拉上了。开始她还能接受,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和我聊天。过了一会儿她才跟我说:“妈妈,你看那个天花板上是不是有个怪物的脸啊,你看那个是它的嘴巴,那个是它的鼻子,那个是它的眼睛。”她说完都一一指给我看。其实那只是窗外的光通过缺了挂钩的窗帘投射在天花板上的影子而已。我知道这窗帘要是不修好她今晚估计都睡不着了,于是弄睡妹妹,我又起来把窗帘弄好了她才睡着。卧室门要是也有条缝,也得要你把关门紧了她才能睡得着。睡觉时,她也老是做噩梦,有的时候睡到半夜会突然尖叫一声,把熟睡的我们都给惊醒。
除了对于恐惧的体验,不好的后果还是老姐对于一些血腥词语的输入。记得当时看影片时看到一些她不理解的带有些血腥场景的地方就会问我们,我们也会跟她讲,并告诉她这是非常危险的作法。结果后来,随着对于“打、切、杀”这些词汇的理解,老姐把它们作为了自己的口头禅,三句话不对就用“我要打你,我要切你,我要杀你”这样的语言来表示恐吓或者表达愤怒。总之,直到现在,这还是我和爸爸很头疼的问题。
暑假两个月,我们把老姐送去了托育中心。我跟主班老师特地交流过这些问题,老师告诉我们孩子的发育过程有一个“脏话敏感期”,估计这时候的她觉得这些是吓人的话可以表达她的情绪和想法,所以自然说得比较多。两个月的托育,情况好转,这些吓人的话基本听不见了。然而随着九月份开学,我们将她送入另外一个新的幼儿园上了半个月,这些“打、切、杀”又重新成为她的口头禅,成为她时刻防御自己的武器。半个月的新幼儿园生活我们发现了很多问题,其中就有老师打孩子这种严重的我没法忍受的问题。所以只上了半个月我们又转回了原来的托育中心,但是这半个月对于老姐的改变却很大,很多之前都已经没有的行为问题又再次成为顽疾。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需要为这些问题的改变做出更多的努力。
想想我小时候十来岁时看了周杰版的《少年包青天》,因为演员精湛的演技和情节的引人入胜我看了一遍又一遍,但也因为一听就令人发抖的背景音乐和时常出现的命案死尸而让我饱受噩梦的纠缠,估计成年之后我才从那种噩梦中挣脱出来。而老姐才三岁多,就因为我们毫无筛选的信息输入而让她这么小就遭受我小时候的那种痛苦,很多时候真恨不得让时光倒流,不让老姐接触这些血腥暴力的影视作品。
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孩子不可避免要与电子产品打交道,这时候内容的输入对于孩子而言尤为重要。希望父母们都以我们为反例,严格把控好孩子信息输入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