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我进苏钢集团(原名是苏州钢铁厂)工作三十五周年了,真是天增岁月人增寿,三十五年前的一幕一直在我眼前浮现。
三十五年前的今天我接到了苏州钢铁厂劳动工资科的电报,叫我六月一日必须到厂里报到(因父亲病世,顶替接班)。
因为农村开始承包,我家也包了两亩多麦田,母亲和我一起收麦脱粒,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第二天也就是一九八三年五月三十一日来到了苏钢厂。
我最不能忘记是到了苏钢后,找到了我爸爸的宿舍,谁知道门锁让同宿舍的师傅换了,我随身带的行李,没有办法放进去,当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怜啊可怜。
谁能想到这三十五年中,我们经历了改革开放,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和身份的转变,从固定工转向合同工,目睹了苏钢转制,从苏钢的小而全到现在的精品特钢,从一个青春年少的小伙子,变成现在快退休的老头子。
进厂随想(二)
八三年六月一日上午,我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一个人找到苏州钢铁厂劳动工资科的办公地。
当时的办事员叫吴炳林,他让我登记了应该填写的表格,后来联系了焦化车间,开了调令叫我到焦化车间去报到(我爸生前在焦化工作)。
我又一人来到焦化,从苏钢办公楼去焦化车间路上,我首先看到是炼钢车间的三条龙(三根烟囱,白黄黑),再向前走经过烧结车间的土烧坟堆,当时是浓烟滚滚,能见度一米都不到,一不小心就要撞到对面来人。
到了焦化车间,车间主任叫陈小弟,陈主任知道我的家庭困难,将我按排到化工工段。
化工的书记叫邱根大,工段长叫刘正衡(老家是苏北靖江)也算我的半个老乡,我爸爸跟他们更加熟悉,所以他们更加知道我家庭的困难和贫穷,当时我爸爸去世前,我在老家刚刚刚砌了三间毛坯房,由于资金粮食不足,又向人家借了点,才免强将房盖好。
工段分我到氨水班工作,氨水班的班长叫王来喜,副班长叫徐四弟,班里基本上是苏州和苏州附近的人,只有我一个人是来自苏北农村,不管怎样至来之只安之,先跟师傅们熟悉氨水工艺,慢慢从头学。
进厂前我也是师傅(裁缝)已带两个徒弟,现在再做人家的学徒,可想而知,心里的落差是什么滋味,为了生存只能这样,其实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家庭开支和造房子欠债等等困难的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六月一日上班后,到七月十日领工资,基本工资二十六,副食品补贴五元,学徒服装费两元,共计三十三元。这四十天我是怎么过的,现在想想真不信,从家去苏州去掉路费只剩十多元二十元不足,四十天的生活费可想而知,够吗?到七月五号后,我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没有办法只能向宿舍隔壁的工段长借了两元钱,真是无钱逼死英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