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7岁之前,我们很少带她回老家,因水土不服,哪次回老家都要感冒回来,那时期居住老家的母亲身体健康,不仅能自理,还能为她儿孙做饭呢,没有牵挂的我,有时候2年才回老家一次,一心扑在孩子身上。
期间,小孩的爷爷奶奶来青岛,给带了两年半的孩子,我一下班,孩子就粘上我了,平时周末及节假日,孩子更是我的全部,孩爸则充分享受着父母的生活照顾,婆婆从年轻时心脏就不好,孩爸对母亲呵护倍至,陪伴孩纸成长是我一个人的事,他只是负责上班出差,承担孩子生活费的人!两对亲子关系在分别的亲密互动。夫妻日常生活互动?仅限于老少五口人一起吃个饭,二人世界那只是美好愿望。
自从孩子上小学以来,每年寒假带她回老家一次,双方老人都健在,回老家过节是必须的。为了方便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我很少陪老母亲,既使有点空闲,不是走亲就是访友加上我们的同学聚会,而且孩爸家的亲戚超多,姥姥家姨家及几位叔叔家,转一圈下来,一半的假期时间过去了。
那年那月,父母居无定所,老家郊区的老宅荒芜了,久不住人,无法入住。在城里,哥哥积极致力于置办门头房,一楼是茶叶店,父母身体健康时,白天看店,晚上住二楼,毕竟是临街的商用房,实在是不适宜住人。所以每次回老家来探亲,我们一家三口住小孩的爷爷奶奶家。我和孩爸结婚时,如果是按老家风俗,至少婆家要给置房子,因为我们在外地上班,又是自由恋爱,彩礼免了,婚房更免了。按孩爸的说法,不讲一切封建陋习,那个年代不知道有“裸婚”这个词。得知我们领了结婚证以后,公婆极力让我们回老家举行乡俗婚礼,拉了几十桌酒席,最起码把公婆撒出去的人情份子钱,给回收过来了。我和孩爸的同学来人吃了两桌酒席,将近二十人,共给了五千元左右的份子钱,在二十世纪末,这可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实在的孩爸把这个钱,如数交给了他的父亲。回老家结婚,婆家一没给房子,二没给彩礼,我们的同学吃两桌酒席,按当年当地的消费水平,价值不到六百元,公公心安理得收下了我们同学给的份子钱,丝毫不考虑以后要还人情钱,是我们自已出钱,他更不考虑,两个刚就业的小青年在外地打拼,建设小家庭也需要经费的。
2010年暑假七八月份,公婆来青岛,带着中考的小侄女过暑假,听婆婆聊天,得知老公的哥哥名下有一间小房子即将回迁,婆婆表示不和大儿媳妇同住舒服,期待单住这个回迁房。心思着公公已把自己的两套房子拆迁费都给了他大儿子,我马上提议,我们小家出一块自费的钱,房户证上写老公的名字,多买一间,我们出钱装修的好好地,将来回老家探亲,公婆和我们住着大家都方便。期待独住的婆婆欣然同意,毕竟是亲娘,对在外地打拼的小儿子比起当爹的多一份牵挂和疼爱。
可是偏心大儿子的公公耍心计,等我国庆节回老家办理更名时则反悔了,口口声声房子会给小儿子,却不同意回迁协议上变更为小儿子的名字,感觉被愚弄的我愤然从老家回青岛,从那时起我在老家很渴望着有自己的房子,自已住着多随便呀。
同时期,住在哥哥门头房二楼的父母的居住条件,引起了我的高度关注,虽然是楼房,可它不是居民区,而是临街的商业网点房,用电用水等生活很不方便,父母日益年老,腿脚不便爬楼哦,可是为了做生意方便,兄长和父母谁也没有想到买小区里的房子有多么重要,拥有宜居住的房子对俺生意之家的人来讲,是不在头等计划之内的。2010年国庆节,我在老家时,曾经陪老父亲看了一下房子,在大侄儿茶楼后面有一适合居住的小区,六万元钱就可以买一个把头的地面储藏室,采光好,可以轻松改装成套一,很适合老年人养老。看好房子以后,也有能力自付费的老父亲犹豫了,不仅不敢和他儿子商量买宜居的房子,还担心他儿子的面子,告诉我:我若是买了地下室住进去,你哥哥会没面子的。
十年以后故地重游,曾被我父亲嫌垢的地下室要么被做为网点,要么为腿脚不灵光的老人所居,宜居的好地方又靠近医院。人,尤其是老年人,必须得有宜居的养老房。可惜啊,老父亲唯一一次心动的买房计划,在瞻前顾后中泡汤了。看到老父亲的买房心事,我斗胆对哥哥提出了买居住房计划,不管是为父母住,还是其子女住都很有必要,到现在还记得哥哥恼火的表情。因为哥哥和我生活观不一致,他主张有钱买门头房,屯货干生意,人住在哪里不行?最好以店为家,住在店里。他愤愤地说:“我一天工作48个小时,你还给我添心事,咱父母没有住在大街上。”他不认为父母住在门头房里不方便,从那以后,与哥哥三观不合的我再也没有和他认真谈过买房子的事。
买房,买房,买父母宜居的房子…这个想法让我推动哥哥好几年,都没有成形,甚至哥哥在2013年还当着我和我外甥的面说:“二十年不买小区的房子。”其实,在2010年,大姐家就在一高档小区买了房子,名义上为外甥娶媳妇买的,其实一家人都住进去了。为了劝哥哥早日买房子,我曾经不止一次约哥哥去大姐家参观,改善居住环境不耽误你的工作—做生意。父兄做生意几十年,在个人能自理的情况下,不会优先考虑买居住房子的,有钱先投资生意。那几年,听母亲说哥哥曾经动过心思,在商贸城附近买一栋带院的平房,不仅老人居住方便,还可以当仓库,可都没有实现,父母依然住在门头房的二楼。
转眼到了2016年,孩子已上初中。被我忽略的母亲一下子衰老了,糖尿病综合征之一的周围神经炎影响老母亲,不能站立了,不能做饭了,个人生活自理能力下降了很多,其心情也很烦躁,不愿意被人伺候还需要人伺候,被母亲伺候多年的老父亲只能顾得上个人生活,根本谈不上呵护病人母亲的不良情绪。其实同年4月份,哥哥已经签字领了父母老宅的全部回迁费,一没为父母要回迁房,二在大姐和他为给父母买房,吵架一番争执以后,他没有征求父母的意见,做主买了一个在二十四层楼的套三的房子,名义上是为父母居住买的。
六月底,孩子一放暑假,我安排她跟团游学,我一个人回老家来,一心一意陪伴老母亲。这时候,母亲被哥哥从二楼接下来,安排住在一楼的网点里,营业的租客被退租,哥哥还跟我抱怨,影响他收租金了。我不能久居老家,嫂子以看店为由一把手不搭,哥哥姐姐三人轮流伺候老母亲,三人伺候的怨气十足,被人伺候的老母亲也不甚满意,既不满意伺候的方式,也不满意伺候她的人的态度,母亲几乎一天给我打一个电话啊,哭诉没法活了,过的不好。居家养老不适合母亲?让我开启反思……九月份小侄女大婚,我孩子新学期开学,没能回老家参加婚礼,其实回老家的借口可以有很多,主要是为了看老母亲。小侄女出嫁当天,半自理的母亲坐轮椅被推到婚宴上,在吃饭时,和我小姑聊天,小姑关心到养老房的问题时,老母亲忍不住抱怨:没有要回迁房,回迁费被儿子全部领走了。隔壁有耳,母亲的话被邻桌的嫂子的姐姐听到了,当天晚上,趁着酒意,哥哥对不能自理的母亲训斥一番,控诉母亲缺心眼,败坏他的名声等等。
老母亲的各种不痛快,我在电话里听多了,很不放心她,于十月一国庆节,排除万难,正遇上二侄儿举行家乡婚礼,又回来老家陪伴老母亲,其实有限的假期,根本弥补不了聚少离多的这二十年的空缺,推掉老朋友邀约的聚会,白天照顾她老人家吃饭穿衣,鼓励她战胜病魔,坚持锻炼;晚上陪床,那时那刻,每当身边的母亲酣然入睡,我唯愿时光静止,能多些时间陪伴在她身边。衰老的母亲日显脆弱,非常依赖我,恨不得天天让我陪伴她,可分身乏术的我只能两地奔波,两头挂念,一边是我年迈的老母亲,一边是青岛未成年的小女儿。
2017年2月份,在我极力主张下,二姐把父母送到养老院养老生活,二老首月的费用在我老公的支持下,是我付的。从第二个月开始,是哥哥付的,在他付费之前,他既不愿意在入院协议书上监护人一栏签字,还在电话里指责我瞎指挥,不怕他动手电话里打人,我把他高标准养孩子低标准养老人,只受益不想付出的所做所为数落一个遍。尽管父母有子女4人,实在是没有条件居家养老。从2016年6月份至2017年2月份,居家养老体验的八个月里,每人都很委屈。在第一家养老院生活了三年,从最初的各种不适,母亲慢慢习惯了,我出资为母亲康复按摩二年半,尽管没有站起来,但是提高了母亲的生活质量,愉悦了她久住养老院被子女抛弃的不良心情。有没有居家养老房,对父母已经没有影响了。哥哥的老婆孩子心安理得入住名义上为老人买的新房。每逢过年,哥哥不往家接父母,二老做伴养老院过年很自得其乐,也没有闹着回家,尽管同伴的其他老人有很多被儿子接回家过年了。家,有一个温馨的家,成为母亲晚年的遗憾了。正当母亲习惯了养老院养老的三年生活后,天有不测风云,不知母亲是何时又患一恶肿瘤,于2019年12月份艰难中确诊了。
2020年到五一放假了,孩爸出差回家,我同他商量:你1号晚上的火车票先回老家,我陪孩子。2号白天,我坐动车再倒一次大巴车回老家。然后咱俩一起开车回青岛,我的车一直放老家了,路上还可以轮流开车,你一个人开长途太累了,我不放心的。
孩爸说:“以孩子为主,我回老家,你必须要留下来陪孩子学习”。
我闻言为之一动:“这么多年,以孩子为主,不仅说到,我更是身体力行做到了。”
“安排孩子去她同学家住两日,不要紧。俩孩子一起上网课,给对方家长商量好了”,我马上补充一下我的办法,可老公依然是不依不饶……
他气呼呼地说:“你见不得我回老家,我马上退票,不回了;自从年后,你一个人回老家三趟了……”。我回老家三趟,是为了给老母亲送医院治病。你不用回老家,是因为你把父母留在青岛长期治疗,而且是从出钱到出力操心陪伴,全方位的付出。都是为了父母治病,付出的实在是没有可比性。
你回,我不能回。
你回,我也回,你认为就是和你较劲,就是不以孩子为主。这是什么逻辑思维?男尊女卑的思想,孔孟之乡出来的人哪能不具备?甜甜的初恋,二十多年的婚姻家庭生活,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各人背后的原生家庭,是无法挣托出来的!
为什么就不能一起回?已经有地方安排好孩子了,两个家长一起回老家,各找各妈!安抚安抚各自的老人,然后一起回青岛。
夫妻双双把家还,干嘛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