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桃啃笙
早上妈妈给小姨做了“煎粉”(老家的一种小吃),醋放得太多,连嗜酸如命的我都直叫酸倒牙,可小姨还是无比满足的吃掉一小盆。
小姨爱吃煎粉的原因,有点心酸。她十几岁的时候,姥姥家条件特别不好,小姨上高中时,每天中午下课铃一响,同学们总是三两结伴去学校门口吃“煎粉”,可小姨却只能每天在教室里啃着从家里带来的馒头就咸菜。煎粉不贵不过1块钱一碗,可是手里连一块钱都没有的小姨,只能看着别人欢笑而去,有时谁打包回来,人家在那边吃,她就猛猛的吸几口气,再低头啃着她没滋没味的白馒头。
后来她大学考去北京,奋斗十几年,也成了别人眼里事业成功的职业女性。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没有她没吃过的,但旁人问起最喜欢吃什么时,她永远都十分笃定的回答:“煎粉”。
其实“煎粉”不过是粉面过水做成粉坨,再拿锅一炒兑些麻酱而已,没营养也没有多好吃。但我们都知道,她喜欢的不过是自己求而不得,那一碗从不曾拥有过的“记忆中的煎粉”。
我上小学时,最爱看的动画片就是《梦幻芭比》。第一次见到真的芭比娃娃还是在青岛的大超市里,那一盒盒包装精美的娃娃,装扮入时,如同飞瀑的及腰金发闪着亮眼的光泽。那是同我家里拥有的那些,塑料空心胳膊,双眼无神,头发稀疏的劣质娃娃都不同的。
我拉着妈妈手问她:“能不能给我买一个芭比娃娃”。
妈妈看了眼三位数的价格,皱起眉头强行要拉我走,甚至连多看几眼的机会都不肯再给。若是现在,没有就没有了,可那时年龄小,不知道父母赚钱不易,直觉得愿望没有满足,是他们不爱我了,蹲在柜台前哇哇大哭,不肯离开。
最后也没有得到那个漂亮的芭比娃娃。
这块心病一直持续到初中,我像是犯了魔怔,每逢芭比娃娃的柜台就挪不动步,甚至到了超市第一件事就是去那里站一会儿,隔着塑料外包,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总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她们,到后来我再一去,那里的柜员都会告诉我:“你看,中间那个新来的”。
我也在日志本中暗自许誓:“等以后我长大了,我要专门空出一间房,摆满芭比娃娃”。那些精致的娃娃,就像“煎粉”之于小姨一般之于我,成了一块系了死结的心病。
哪怕长大后,我知道实在是经济不允许,而不是父母不爱我,却还是解不开那块心结,像是受了伤的小动物,即便我早已经不喜欢她了。
我初二时,爸妈从外地工作回家,打开旅行箱最上面就放着一个巨大的芭比盒子,妈妈郑重的把它递给我:“这么多年你想要也没给你买,现在一次性给你款限量版的,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却也不如当年在柜台前痛哭流涕的那个小女孩那样喜欢了,那时芭比好似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今不过是好看的点缀和身外物。
但我从未因此怨怼过父母,他们在我的童年尽他们全部之力给我最好的生活,他们给了我温暖的家庭,强大的内心,让我不必从他人身上汲取安全感。他们给我丰富的藏书,增长了见识,帮我养成良好的习惯,受用终生。他们给我太多,唯一没给的那个芭比,也不过是来得迟些而已。
而那个芭比,纵然是童年一个不圆满的梦,却也替我养成一种“诸事不求人”的性格。
我开始学会不去将愿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想要什么,我就去自己奋斗,自己靠头脑、双手打拼来的,总比接受别人来得心安理得。
想买好看的鞋子,可以,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达到了就去买,因为是自己努力得来的。没达到,那就不要,也不会留下什么缺憾。
经济学上讲:“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可完全令经济和物质左右自己的人生,未免就太过无趣了。上海交大的校长曾在毕业生典礼上讲:“你可以一无所有,只要你的精神还在”。
经济并不该只是决定上层建筑,更该促进上层建筑,使精神在物质的正向促进下,变得愈来愈好,这才是物质正确使用的不二法门。
看拖沓的自己也能变得利落,看那些自以为完不成的任务,克服不了的困难,在自己一点一滴的打拼下丢盔卸甲。同自己较劲,而不是同那些无法挽回的“失去”消耗心神。
不囿于过往,也不过分期冀未来。就靠着自己的努力,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走下去。从当下开始,将未来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成为自己的命运的掌控者。而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让别人去支配你的意志去做选择。
想要穿漂亮的花裙子,就从此刻起“管住嘴,迈开腿”。
想要让自己的文章被大家看到,就多读多写多思考。
想要获得上司的赞赏,就将分内的事努力做到完美,并持续自我提升。
因为这一切,不会有人替你准备好,你想要的,能且只能靠你自己。
而且,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比别人给你的,要满足多了。
给买买买找到借口的桃子写了1700字
欢迎大家阅读昨天的文章 姑娘,爱人前先会爱自己 - 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