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到见他们,我觉得他们一定互相喜欢。
而且经过那件事,让我更加的确定。
我想,既然两个人相互喜欢,为什么一 定要去在意别人的目光。
“我要走了,不读书了。”她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他,盯着他的眼睛,盯着他原本就毫无波动的眼神中露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舍。
“那你走啊!我倒是早就想让你走了!”他说话时还是避开了她的目光,看向远处嘲笑他的男生,而他的语气似乎很重。
如果不是对他们了解的人,是完全不会知道也不会浪费时间去知道他们究竟他们究竟是不是在同一个村子,是不是青梅竹马,是不是在每一个有对方在身边的时候都感觉到很安心。
在穷乡僻壤的农村,这个年纪能够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恐怕就是他和她在同一片菜地里的时候,他用他不怎么宽阔的肩膀接过她本就背不动的一篓子红薯。
再后来,他们同时开始去了学校。
她很开心,很开心自己能够上学学到知识,很开心能够见识到更加多姿多彩的世界,很开心,能够和那个他在同一所学校上学。
可是,一切好像和之前的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不一样。
这里的人好像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好像这里的人对她都很疏远。而那个他,仿佛也是这样。
她几乎每天都会去找他。
刚开始,他们偶尔会在一起说话,聊聊最近的事,说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题,但是每一次都说不了什么,也说不了多久。
慢慢的,她发觉他看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冷漠与躲避。
再后来,她找不到他了,他会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躲着,隔着人群看见她都会赶紧躲开, 即使是不经意间擦肩而过也装作不认识,继续与旁边的同学谈笑风生。
她,流泪了。
泪水混杂着过去的快乐,混杂着现在的忧伤。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了他不开心。
泪水滴答滴答落在了她脚上那双破旧的已经露出了脚趾的皮鞋上,一滴,两滴,顺着皮鞋的褶皱流到了地上。
她家里很穷,家里存了很久的钱才凑足了她的学费,开学那天,也是她独自一人开始生活的第一天。
而从来没有住过校的她,随身携带的,除了自己那一身清洗过两三遍的干农活的衣服,就剩下了那双她爸爸买了好久都舍不得穿的皮鞋。
“城里不比乡下,还是要装点一下,不能太掉面子,毕竟还是要有点样子,就把我这双鞋拿去吧。昨天把底子做了一边,又裁了点,应该合适着这娃子了。”
这是她爸爸临走前和她妈妈的对话。
就这样,她穿着这双鞋,一直穿,一直穿,生怕被别人看出她是一个农村的穷人家的孩子。
她的脚上被鞋的硬胶磨出了许多许多泡,被磨破,贴上创可贴,抹上一张卫生纸,接着穿,又被磨破,再拿一团纸垫着,接着穿……
而有伤口的脚,出了汗,痛得没办法,就只有穿两双袜子,两双破了好多洞的袜子。
那时候每个班都有两个班花,最漂亮的班花和另一个与之截然相反的“班花”。
没有一点保养和甚至有些黄瘦的脸,让她的相貌在班上显得“鸡立鹤群”。而她那双脚,更是让她“增光添彩”然后成功成为了那个众人推举的“班花”。
仿佛谁去理会她都会被成为一个笑柄。
因为班上同学在老师那里的报告,和老师叫进办公室谈了很久也没有回应的结果后,她就被安排在了班上的角落里,这样就不会“干扰”到其他同学学习了。
我到这里就注意到了那个特殊的位置。也见证了刚才那件事。
他转过头来,我分明看见了他眼中流淌的几滴晶莹。他避开她的目光,也避开了另一边在那儿笑着小声讨论他们俩的几个男生,我就在想——你是不是觉得喜欢她,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