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在医院输液了之后,我和林子的感冒斗争了三四年,每个月都要折腾一次,毫无例外。只是我再没踏进医院一步,包括发烧。
有一次发烧严重考验了我对中医的忠诚,那年春天,林子两岁多,具体什么原因不清楚,反正就是生病了,而且高烧38℃。我第一天就到先生家里开了一付药,银翘散,基本没有加减。结果吃了两次,不仅没有好转,反而烧的更高了,直逼40℃。我赶紧找先生,开的是银翘散的加减。结果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再然后是葛根,小柴胡汤。外感之症,病本在太阳,可是银翘散没动静,就用了葛根,欲除阳明之病,也没有用,就用了少阳之小柴胡汤。还是没有动。
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我太着急了,往往先生的药一付见分晓,所以一副下去没有效果,我就着急不已。小儿发烧以三天为限,超过这个限度,高烧不退是很危险的。林子进入高烧第三天开始神昏詹语,到下午出现了轻微抽搐。我开始着急。其实之前我都没有着急,因为我知道发烧不是一个病,只是病的一种表现形式,如果放弃对病机和病因的探求,只针对症状去治疗,无异是舍本逐末。我束手无策,第一次请先生到家里来诊病。
他一来到林子的床前,“哎呀”的一声,伸出三根手指搭在腕上,皱着眉头。好半天开了下面的方子。
金银花清热解毒,黄芩、黄连、黄柏清三焦热,山栀清心热,引热从小便去,剥积壳行气,制大黄解大热,是将军药。建曲和甘草是和解之剂。药店里的阿丹看到我,大骂不已,说你是怎么当妈的,也实在胆子太大!都三天了还在吃中药!我苦笑了一下,人们都说中药对发烧没用,但是我不相信,对西医恨之入骨的我绝对不肯去医院,想起挂瓶插针时孩子的痛苦,想起小护士那毫无表情的脸,厌恶之情油然而生。阿丹不会明白这两天我半夜两点钟还在熬药、做推拿,她不会明白我和先生之间的那种默契。临出门的时候,先生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治好!
我再也没有听到一个医生敢于说:“我保证治好!”现在的医生或许是医术不够的原因,他们总是含糊其辞,以逃避责任。很多医生遭到患者家人的毒手,死的死,伤的伤,究其原因,也有一开始就推卸责任积累起来的怨气。
药汤煮出来是黄色的,在白瓷碗里一晃就是一道亮黄色的印,尝一口,真是苦到家!我含着泪对林子说,喝了吧,可以不去吊瓶!林子很乖,把药喝了半碗。而且没有吐出来。
这药果然峻烈,一剂下去才两个小时,小朋友从床上爬起来,下地玩了。到了八点,他说要吃饺子。大家都高兴坏了,爷爷马上跑到麦德龙买饺子。我给先生打电话报喜讯,先生说,中病即止,那副药不能吃了,明天来药店重新开。
第二天我带着林子到药店,所有的人都惊叹这说:“原来中药也可以退烧。”,不过大家还是众口一词的责备我太胆大。
经历过这一次的心惊肉跳,我更加相信中医,简直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2011年,我开始报班系统的学经络和推拿。又遇到了黎奇。她是学中文的,因为母亲的胆结石就开始做培训,我是她第一批学生。而且学了两期!
其实对于中医,我以往也是只知中药,不知其他的,而四个月学下来,从经络,足疗,推拿,拔罐,刮痧,还有一点点针灸,大大丰富了我对中医的认识。胆大自信如我,我自己现学现用治好了多次家人的小毛病。那年我妈肩周炎,我硬是用推拿给弄好了,到今天没有再犯过。这让我对中医的信心爆棚。甚至萌生了拜师学艺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