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走了三年了,我们还好,这是不是你想看到的?
毕业了,带着满满的激情和热情回家,准备在家乡好好工作。回到家以后,你告诉我,有些不舒服,我说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我给哥哥打了个电话,哥哥说下午回来,让我先带妈妈去医院。
做完更项检查,我带你回到病房等结果,病房很阴暗,让人喘不过气来,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低沉。哥哥在这里陪着妈妈,那我去拿检查结果。
“Ca”什么意思
大夫看了我一眼,或许不想多说什么。
你回去问你大夫去吧。话里有话的猜测让我更加心神不安。
大夫你告诉我到底我妈怎么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我说,我的检查结果是,肺癌。
什么?肺癌?不可能?拼命的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怎么可能那?我妈妈还那么年轻,我颤颤巍巍的说着。被判了死刑,你怎么能让我冷静。
“怎么了”
“哥,你快往化验这边来,快点”声音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尖叫。
“怎么了,妹妹”
“哥,大夫说咱妈得了癌症”再也忍不住了,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你说什么”哥哥跑进了化验室。
“大夫,我妈到底怎么了”
“根据我的化验结果是癌症,具体的你还要问主治大夫”
哥哥听到这话直接就坐到了地上,一直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哥哥的额头瞬间就冒出了汗。
哥哥问了跟我一样的话,大夫或许见多了,总是安慰的我们,我们会继续化验。
现在都记不得我们怎么出的化验室了,只记得我和哥哥坐在台阶上。
“哥,怎么办?”
“先不要告诉妈妈,如果妈妈知道了一定会放弃治疗的,我们瞒着她。也别告诉咱爸,咱爸开着车了。你先让我缓缓,一会去找大夫。”
我坐在哥哥旁边,紧紧抓着哥哥的胳膊,兄妹俩紧紧靠着,夕阳将绝望背影拉的长长的。
“大夫,这是我妈的化验结果,这结果真的就是癌症么,会不会化验错了”大夫或许考虑到俩个孩子的心情,那咱就再做一次。
“如果真是这个结果,那还治不治?”
“当然治”哥哥斩钉截铁的回答。
“可能活不过半年。”
我还是忍不住的泪水,从小到大我以为最难以忍受的是贫穷,可眼下却比贫穷更加忐忑,贫穷只是一时,可生命在此刻却握不到自己的手中。
“妈妈,大夫说你肺里有积水,得抽水,输液......”哥哥慢慢给妈妈说,看到这幅场景我转身离开了病房,我不知道用多大的力气才能稳定情绪,并且向妈妈隐瞒一切。
很不幸第二次的化验结果还是一样,虽然能想到最坏的结果,可这一切结果却是承受不起的。
第一次化疗,我们所有人都陪在妈妈身边,看着一瓶一瓶的液体进入她的体内,一滴一滴倒数着生命。
第二次化疗。
第三次化疗,母亲开始掉头发了,大夫说,你是对药有刺激,等输完液就没事了。
第四次化疗。
第五次化疗,妈妈的头发的全部掉光了,但是妈妈说她舒服多了,不难受了。自己都能骑着电动车去市场买了一大包白菜,我以为她这是好了,我以为她会永远陪着我。晚上,妈妈上了一次洗手间,回来说,她觉得有些憋得上。第二天我们又回到医院,我永远都想不到癌细胞扩散的有多快,整个肺部几乎都不能工作了。
慢慢的,你就开始输上了氧气,甚至躺着都成了一种奢侈,呼呼的喘气却怎么也喘不到肺里边。慢慢的,你开始大小便的失禁。慢慢的,你开始在半夜叫人的名字。慢慢的,连东西都吃不进去,只是躺着,只有温度告诉我你还是在的。
可是你终究还是在我面前的走了,一瞬间如剔骨一般的疼痛。 当你被送进火化场里,突然间我想跟整个世界决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要我来承受,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而我没有。为什么要把她带走?为什么别人都可以过母亲节,而我即使买了礼物都不知道送给谁。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开开心的过中秋,过新年而我只能一边哭。为什么别人一进门就有热乎的饭菜可以吃而我没有。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命运无常,休论公平。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熬过生命中最后这段时光的。在输液的时候先是手,再是手腕,一次。次往上找血管,一瓶液体输了6个小时,你不敢动,不敢喝水,生怕生厕所。输液时产生的过敏;化疗的呕吐;一次次的高烧;一次次的抽水;一次次的抽血;这些你都是怎么承受的,怎么捱的?有多疼,有多难受?有多害怕?你一次也没说过,终究还是怕我们担心。每次照顾你吃饭,你总说,你俩也吃,我吃不了这么多。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躺着你身边,看见你终于睡着了。我在你旁边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一会,听见你叫我,我赶紧起来,然后你掐我,很使劲的掐我,本想把手抽出来,一抬头,看见你一直在摇头,眼里藏着不舍。我知道你不是想掐我,只是你控制不住,你太难受,看着你如此痛苦,我好想把你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你把我抱在怀里一样,告诉你,不疼,不疼,没事了,没事了。
乌鸟私情,愿乞终养。可我终究做不到了。越到这个时候,我就越发想你。想你做的饭,想你说的话,想你送我去上学,想你我调皮的时候你骂我的样子,想你的一切一切。
我这一生,都会把你放在心上。只要想到你,我的心就是温暖的。妈妈,我现在也会做饭了, 也会收拾家务了,你放心,我能好好照顾自己,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看着我,我知道你希望我过得好好的,我也努力让自己过得好好地。
都说生命是一场轮回,你说下辈子我们还会不会遇到你?以怎样的方式?怎样的场景?下辈子来我身边好不好,让我我好好疼你,爱你,好不好?
生活艰难,勿忘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