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小时候总听到家里人这么说。寒冬腊月总会有一天可以喝到香甜而又温暖的腊八粥,而将小时候甩在走过的脚印里后,很少能喝到腊八粥了,不是不在家就是早上懒得起,也更少的感受到过年的高兴与兴奋,更多的是和同学朋友在一起出来玩,甚至连特意安排的炮竹声都会觉得厌烦。可能此时的年龄滋生了太多的激情与躁动,想要尽可能的打破一直长存的习惯与模式,在近乎零的地方亲自设计打造出一个自我独特的世界。
那时还没有卖腊八米的,是自家用各种米调配出来,喜欢甜就多放葡萄干,喜欢酸也有放山楂干的。各种米和干果调配好之后,就可以了。那时,每次早上天还没亮,就能听到煤气灶开火和抽油烟机“呼呼”的声音,心里知道一会就能喝到腊八粥了,于是笑笑接着睡。迷迷糊糊时,就被姥姥叫醒:起床啦欢欢,起床啦,喝腊八粥了。然后我翻个身还是赖床想多睡会,姥姥就更近点,提高点声音:起床起床,喝腊八粥了,再不喝就没了。这时我就翻回来睁开眼准备起床,而洗漱好之后,桌上早已盛好了粥。
如今,已不再是小时候,或说已不再是小学初中的孩子了,就像姥爷说的:在我看来你永远是孩子,现在,只是大孩子罢了。而已是大孩子的我,也同样不知孩子与大人世界的区别与界定,也许只是一味成长,而没有尽头
那时的腊八粥香,已存留在身体存放回忆的敏感而又柔软的地方,味道仍在唇齿与脑海中依稀萦绕,稠稠的五谷,凉凉的碗筷,还有厨房忙碌的姥姥,姥姥总是忙碌着。还记得她告诉我:有腊八粥喝,说明五谷丰登。而年年都有腊八粥喝,原来,一直都没有过悲伤的日子。
又是一年腊八节,而此时,姥姥已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想,她早已准备好了一切,也许,一会天还没亮,我又隐约听到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开火的“啪嗒”声,抽油烟机的“嗡嗡”声,取碗关碗橱的吱扭声,缓慢走来的脚步声,然后在我床前叫我:起床啦,欢欢,喝腊八粥了
2009年腊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