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莫名其妙
记忆中的小故乡,初晨的阳光照耀的小巷,炊烟袅袅的烟火人家,和蔼可亲的老婆婆以及跟着村里的小孩四处奔走的大黄狗。祥和之气像空气中的想起氤氲弥漫,街坊邻居互帮互助,和谐友善。往往作家都喜欢描绘小巷胡同,来衬托当地的民风淳朴,借以映射到生活之美。
我感觉我从来不算是一个悲观厌世的人,高中时期,个人习惯量化被扣到差点开除,我照样欢天喜地;临近市级模拟考试,成绩忽高忽低也心无波澜。因为刚上高中的时候,机缘巧合,与书沾上了不解之缘,那时候最美好的记忆往往就停留在一个个惫懒的下午,或者像惫懒的下午一样的语文课,端起老师眼中的“闲书”,在应试教育的课堂上,学来处事为人之道,不得不说,着实算的上一种讽刺。随着时间的推移,阅读量的增加,我觉得我的心绪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可以明确的就是,面对关乎人心的问题,我总是看的很透,譬如朋友背叛,情侣分手。除了能够拾人牙慧地借着前人的智慧怼东怼西,还会像心理咨询师那样偶尔自诩一下,当个心灵垃圾桶,帮着同学走出困局,舒畅身心。我常常在劝慰着别人,但是这次,我却遇到了一件让我极为恼火也死活想不通的问题。
我打小生活在农村,那是一个有着所有农村的安静,所有农村的落后,却没有所有农村的淳朴的地方。村庄就像是一片事故频发的海域,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因为教育水平不算高,基本上大部分孩子就是上到初中毕业就为生活谋生,散布在全国的的富士康公司,成为了流水线上一名名平凡的工人。偶尔相隔两三年也会出个大学生,出个大学生这件事呢,就像是作壁上观的人看着一群人打麻将,过的了眼瘾却过不了心瘾。同村的人总会有几个整天趴在家里好吃懒做,一年到头,除了不能杀了吃了外和猪没有什么区别的人,他们一天到晚在村里闲逛,饭点回家吃饭,三餐之间就是聚在一块要么打打扑克,要么说说闲话,他们就像农村的狗仔队,潜藏在最深处的新闻,当事人可能还不知道,他们早已经把“新闻”炒的满城皆知,沸沸扬扬。这样一群人呢,往往家里还会带上几个尚处幼龄的孩子,再过几年,我们就会把这群孩子换一个新的定义,叫“留守儿童”。缺乏母爱赋予的感性教育和父爱赋予的理性知识以及耳濡目染的为人准者,这群娃娃,没有继承小孩在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纯良,反而向着无聊的目标步伐稳健,病态生长。
因为小的时候我是同一代中年纪最小的,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被欺负地最惨的。往往一起去钓鱼,我自以为钓的不少,可是回家的时候,奶粉罐做成的鱼桶鱼的数量永远不会超过个位数,害得我怀疑老师教我的数学是不是有问题。和他们一起玩泥巴,回到家,我的衣服和脸蛋粘的泥巴就像是挖煤几十年的矿工身上粘的煤炭一样,唯一还看的出来具体形状的只剩眼睛了,但在万黄丛中也只有式微的份儿。那时候玩卡之风相当兴盛,但是我到现在都没搞懂,为啥他们从来不买卡的比我总是买卡的卡片数量多得多,多有多少的呢?用钱老的话就是,多三分,这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而是天下只有三分月光的三分。
儿时的天总是很蓝,云总是高挂天机,风儿也像一匹温顺的马,就是夏天的蝉鸣,我也能感到那是天籁。不管怎么说也是从天上传来的,姑且就是天籁吧。但是很快,就到了上学的年纪,学校生活终归有好有坏,好在分了年纪,我不会是重点欺负对象了,甚至是有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被欺负的样子,尽管这样也只能背地偷笑,不能声张。不好的一点就是自由支配的时间少了很多,不能随时去外面追蝴蝶,上树摘柿子,下河打水仗了。就这样日子悠悠荡荡,转眼我上完了小学,学毕了初中,熬过了高中,使村里的传统后继有人,因为上一个大学上就是两年前的事了,也是我的发小。后来上高中上大学,基本上回家的日子就很少,和村子的人接触的不多,但是这次回家过年,故里也向我露出了不算黑暗倒也让我难以接受的事。
我有个发小叫森宇,比我大三岁,初中结束后就去打工谋生,当刚步入大学不知世事的时候,他已经尝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娃都俩了,一个已经三岁了。高中结束暑假的一天,他来找我玩儿,美其名曰找我玩儿,不过是虚有其表地寒暄一下然后别有他求。原来他小姑家的孩子马上上高中了,为了不虚度光阴,好好把握一下假日时光,就来找我借几本高一的教科书。从小到大,我的书基本我都留着,因为买了也买不了几个钱,我就找了几个很大的箱子规规整整把它们全部放在一起,几年下来,快堆成了一堵墙。但是这就不代表这样就能领土完整,就像大清虽然有政府,照样被割得四分五裂。时常有人来找我借书,我觉得旧书能被别人重新利用也算是有生之年寿终正寝,自然来借书的都来者不拒。既然发小有需要,就买他人情让他去卖人情。这不,今年过年回家,我有个弟弟上小学四年级,承蒙素质教育的圣光终于照到了基层,乡级领导下发通知,取消订购寒假作业的惯例,然后改为预习下学期的。风水轮流转,还人情也是,有求于人亦是。可见人生在世总是不能免俗的,还是要有求于人。森宇有个妹妹,叫森然。作为一个从小被娇生惯养大的女孩子,行事方式当然不是常人所能预测的,好比高考之前各科老师的压轴题,押来押去最后连个题号也没押住。我弟由于需要,就去他家找他妹妹借书,意想不到的是,刚上五年级的她说自己没有四年级下册的书。毕竟求之于人,就算人家看手表装瞎子咱也只有做哑巴和聋子的份儿,只好讪讪离去。无奈我只能在网上给弟弟重新订了几本书。
由此观之,自己的书好像国家赈济灾民的粮草,授之于人只有石沉大海的份儿。国家把人民救活了,袁隆平把他们喂饱了,他们就吃饱了撑的,净儿行些无趣之事。所以颜回生居陋巷还能成为孔子最喜欢的弟子不是没有理由的,饿一点似乎对人正确用脑子有神助。都说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是父母,但是那家人的父母在我眼里还算是比较开明正直的,不至于小肚鸡肠到如此份儿上,但是为什么孩子就能如此的“精于世故”,自小这么老气横秋,倒是我现在也没有搞明白的。也许是环境使然,可能也有先天因素的作用,至少说明性善论是不牢靠的。我村子还有一个小孩,五年前他应该是十岁,现在一定还是十岁。他也是我从小看大的,最后也是我看着送走的。我依稀记得,有一次我们追着一只松鼠跑,那松鼠被吓得不轻,上蹿下跳,最后精疲力竭被我们抓获。那个小孩看到后就“哇”的一声哭了,我们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呢,只听到“你们把松鼠给我,我要要”。每个人的自私从不说出口,但是口中说出的话多多少少会暴露这人自私顽劣的本性。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性恶论的杰出代表,但一定是家庭因素导致的。他妈在村子是著了名的横行霸道,人长得还算可以,文化水平不高,小学二年级毕业的样子。她刚嫁到我们村子的时候还是挺贤惠的,可是生了两个小孩之后就性情大变,当了全家的家做了全家的主,掌握财政大权,控制商品的采购,权力遮天,左手翻云右手覆雨。她也没有刻意去教孩子自私做法,但是自私就如同刻痕一样深深的镌刻在孩子的性格里,在家里被众星捧月般纵容着,从小被溺爱的浇灌着,自然而然凶恶的本性慢慢流露。这个一辈子困在小农村的普通村妇可能并不知道外面社会的人心险恶,也不会去考虑自己的孩子未来怎么样,她所想的只是简单的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孩子,这是爱,也是畸形的爱。当爱超过了边界,深渊中的恶魔正在伺机而动。在家没有好好教育的孩子,总有一天社会会好好再教育一番,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是一种无所畏惧的果敢而是一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愚蠢,愚蠢的代价,只能是灭亡。但是她不会考虑到,因为那个孩子已经在五年前离开了,原因: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