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有个名叫Sam Panopoulos的希腊老爷子,在加拿大去世了。
你没听过他的名字,但很有可能吃过他发明的一道菜——柔韧面饼铺满芝士,排上罐头菠萝,再缀以几片咸香火腿,看起来是黑暗料理,但吃起来……就跟菠萝咕咾肉相似,酸甜与咸香碰撞,有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没错,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夏威夷披萨。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其中的吊诡之处:一个希腊人,为什么跑去加拿大,改造了一种意大利传统食物,却又给它冠上美国夏威夷州的名字?
夏威夷披萨的身世传奇
1954年,年仅20岁的Sam Panopoulos(原名Sotirios Panopoulos)离开家乡希腊,登上轮船,开启了移民加拿大的宏伟计划。
途中,那艘轮船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短暂停靠,Sam在这里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块披萨。说来也巧,这里正是披萨的发源地,当时它的名声远不如今日,Sam也对其一无所知,他的内心OS是:“这个派还挺好吃的!”
Sam到达加拿大后,打过几次工,最后在安大略省的查塔姆定居下来,并和兄弟合伙开了一家名叫“卫星”的餐厅。
起初,菜单很无聊:早上供应煎饼,午饭是汉堡薯条,晚上则是煎肝脏配洋葱。但Sam是个追求创新的人——换句话说,脑洞很大——他请了个亚洲厨师,在餐厅里供应美式中餐。那时节,酸甜口的“中餐”正当流行,各种加入罐头菠萝、橘子的菜式纷纷涌现,Sam的餐厅自然也不能免俗。
与此同时,披萨已经进入了美国,但加拿大人依然对其一无所知。几年之后,与美国底特律一河之隔的加拿大温莎市,才出现了一家披萨店。据Sam回忆,那家店的菜单简陋得令人发指,除了基本的面饼、酱料和芝士外,只有罐装蘑菇、培根和意大利辣香肠三种配料可选,随便往面饼上堆一堆,就送进家用电烤箱里勉强烤熟。可想而知,出品不会太好吃。
回到查塔姆后,Sam Panopoulos开始尝试在自家餐厅出售披萨。虽然在那不勒斯尝试过正宗披萨,但他对于意大利传统做法既不了解,也没兴趣,只希望做出顾客喜爱的创新味道。
那时,店里的中餐菜单上有一道酸酸甜甜的咕咾肉,颇受顾客欢迎。Sam又开起了脑洞:能不能把披萨也做成酸甜口味的呢?
于是,在1962年的某一天, Sam在厨房中,与一张半成品披萨对视了几秒,做出了一个改变披萨世界格局的举动:他开了一罐糖水菠萝,倒干糖水,把菠萝全都撒了上去。
别人都觉得他疯了,但Sam很喜欢这个组合。那个菠萝罐头上印着“Hawaii”(夏威夷)字样,他也就以此为披萨命名,将“Hawaiian Pizza” (夏威夷披萨)放上了菜单。
后来的故事你也猜得到,夏威夷披萨一炮而红,从加拿大迅速蔓延至美国,并最终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全球美食。
菠萝党争
就算是在北美,也有很多人吃不惯放菠萝的披萨。可想而知,当傲娇的意大利人听说这种做法时,简直气得跳脚:
“世界上只有一种披萨,就是那不勒斯披萨,除此之外的都是辣鸡!”
“记住,你每吃一个菠萝披萨这个世界上就会有一个意大利人死去。”
“披萨招你惹你了?为啥要这么糟践它?”
甚至有人说:“你吃的可是海绵宝宝的房子啊——你的良心何在?!”
怒火攻心的意大利人民凭着夏威夷这三个字,认定就是美国糟践了他们深爱的传统美食。尽管莫名其妙地背了锅,但说实话,美国人民也不算太冤枉。毕竟这是个创造出了“西岸风披萨(California-style pizza)”的国度。嗯?你问那是什么披萨?请想象一下花生、山羊奶酪和香菜混合的口味。
笑着活下去.jpg
直到2017年,夏威夷披萨依然是非缠身。
2月份,冰岛总统古德尼·约翰内松在访问一所中学时,被学生问到“如何看待披萨上放菠萝的做法”。他对此表示坚决反对,并声称如有权力,会下令禁止把菠萝作为披萨配料。虽然这只是句玩笑,但居然引起了各地菠萝爱好者的讨伐,以至于约翰内松不得不在脸书上发表《有关披萨争议的声明》,澄清他“并没有权力禁止人们在披萨上放菠萝”。
这一事件中的最大受益者(也许是受害者?)大概是冰岛总统府和驻外使馆人员,因为“菠萝党”们为了力证“菠萝和披萨是天生一对”,气呼呼地给他们寄去了各式各样的夏威夷披萨……
企鹅君觉得,得感谢Sam没有直接把咕咾肉放在披萨上烤,不然和意大利乃至全欧洲结下梁子的,恐怕就是咱们大中华了。
而在本月8日,83岁的Sam Panopoulos在医院里突然离世,又使得夏威夷披萨成为网络热点。
Sam生前就吐槽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夏威夷披萨拿出来怼一阵。”
如今老爷子走了,但关于菠萝披萨的党争,大约会永远持续下去吧。
-今日互动-
关于披萨,你是“菠萝党”吗?
你吃过的脑洞最大的披萨,又是什么口味呢?
文 | Panda Nicole
编辑 | 丁小穗
图 | 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