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快醒醒。”白婷推了推地上的人,想看看他是否还活着,可是他受伤太重,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白婷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了他的鼻孔处,仔细的感受着他微弱的呼吸,随后白婷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还好,还活着。”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艰难的把他背回了家。
“水......”,轻微的声音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白婷,她愣了一下,看到了男人人微微张开的嘴,赶紧去倒了一杯水,小心的把他扶起,亲手喂他喝了下去,男人轻声道了声“谢谢”。白婷说:“你不用谢我,我是看你身体强壮,抓你回来做苦力的,你赶紧把身子养好,我院子里还有许多柴等着你劈呢。”男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姑娘放心,你既然救了慕容风的命,你就算让把命给你那都是应该的,咳咳咳......”白婷听到了他的咳嗽声,马上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我不要你的命,你放心好了,毕竟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给拉回来的。哦?你的名字是慕容风?”白婷饶有兴趣的询问着,“正是在下。那,请问姑娘芳名?”慕容风看着眼前的姑娘,颇为正式的问道,“我啊,我的名字不能随便说的,要是让我告诉你,也行,把我娶回家。”白婷边说边走近慕容风,直到彼此距离不能再亲近时停了下来,“你,还想知道吗?”慕容风没想到白婷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在看到了白婷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后,愣了几秒钟后只说了一个字——想。这下,轮到白婷不淡定了,她急忙转过身,喝了几口水,趁机平复自己的心情,可她不知,她慌忙中拿了刚才慕容风用过的杯子,“白婷。”撇下两个字后,就匆匆走出去了。“白婷。”慕容风默念着,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到了晚饭时间,白婷煮了有利于恢复身体的补汤,刚想给慕容风送进去,门却从里面开了。慕容风看到了她手中的汤,很自然的端了过来,白婷看了看慕容风,觉得好像前几天快死的人不是他,心想:那珠子果然有效。随后,也走进房内,在桌前坐了下来。只是,慕容风久久没有动手喝汤,白婷正纳闷之时,忽然听到慕容风开口说道:“这个珠子是你给我戴上的?”只见慕容风手中躺着一颗药丸大小的血红色的珠子,白婷一愣,随机说道:“是啊,你不是说要娶我回家吗,我没什么嫁妆,就只有它了。”慕容风听到后眉头紧锁,手却紧紧的握着珠子,白婷以为自己开玩笑开大了,于是立马开口说:“那个,我说着玩的,我没想过要你娶我,这个珠子也不是我的嫁妆,它是你做苦力的工钱。”慕容风像没听到她说什么似的,就说道:“喝汤。”白婷只好乖乖坐着看他喝汤,不过,她却觉得看着他喝汤怎么都那么享受呢,是因为长的好看吗?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风承包了所有苦力活,而白婷为了犒赏他也会去城中给他买些补身体的食物,其实,还是担心他身体没有好彻底。有一次,白婷正在洗衣服,刚想起来晒衣服,忽然觉得头有点晕,想走回房中休息一下,可是双腿不听使唤,在半路就晕倒了。慕容风听到动静后,赶紧跑到门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婷,心里突然感觉很慌,随即把她抱到了床上,进行了基本的救治,直到白婷缓缓睁开眼睛,慕容风的心才安定下来。白婷看了看慕容风,说:“别担心,我只是没睡好。”慕容风没有说话,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水,缓缓说道:“你身上怎么也有一颗那样的珠子,就是颜色比我的浅?”正在喝水的白婷在听到问题后被呛到了,这次换慕容风替她顺气,白婷说:“这珠子本来就是一对,我师傅留给我的,说特别值钱。”“你师傅?”慕容风带着疑问的口气问道,“是啊,我自小无父无母,多亏师傅把我养大,只是前几年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留给我这一座小房子和这两颗珠子。”慕容风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白婷看出了他的不自然,于是又接着说道:“我师傅临死前告诉我,谁拿了另一颗珠子,谁就要把命给我。”慕容风听到这句话后,紧盯着白婷,白婷心里暗喜:终于把他吓住了。随后慕容风说道:“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你,命,归你。”白婷没想到慕容风会这么说,于是,快速躺倒被窝里,背对着慕容风说:“我要睡了,你去干自己该干的事吧。”慕容风又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她入睡。
半个月过去了,慕容风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有时,慕容风会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比受伤前更好了,这难道是补汤的功劳?这时,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慕容风异常冷静,道:“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怕脚步声会打扰到白婷,慕容风赶紧走了出去,只是在踏出院门的那一瞬,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一下,回头看了看白婷的房间,确定她没有受到影响才安心离开。只是,他不知,白婷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只是觉得和自己无关,所以就没在意,可是,当慕容风出去的那一刹那,白婷心里突然很慌,好像马上就要分离一样。为了让自己安心,白婷在慕容风走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慕容将军,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要你务必尽快回府,小的们也不敢不从。”一个领头士兵说道,“如果我不回呢?”慕容风冷冷的问道,士兵们感受到了慕容风的怒气,都不敢应声,随即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慕容风显然料到会如此,转身就要走,“慕容将军,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们也只能奉命行事了。来人,去把那个女人抓起来。”慕容风顿时停了下来,看了看不远处的树林,带着杀意的说道:“我看你们谁敢!”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轻举妄动。“慕容风,别那么严肃嘛,别让他们为难。”白婷从树后走了出来,这时的士兵们看到了猎物的出现,都蠢蠢欲动,白婷不理会他们,只是对领头的士兵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他回去的。”领头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怀疑,白婷看出了他的不信任,又说道:“你如果不放心,就跟过来。”领头的士兵看了看白婷,又看了看慕容风:“姑娘,希望你说到做到。”白婷微笑示意,转身走向慕容风,“风,我们回家。”白婷很顺其自然的叫着,慕容风听到后却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直唤他的名字。
“刚才很危险,你知不知道?”慕容风的语气已经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你在那。”白婷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正经的说道,“慕容风,你回去吧,你不应该待在这个地方,外面的百姓需要你。”“那你呢,你,需不需要?”白婷的心第一次感觉到痛,那是深入骨髓的痛,是不能忽视的痛,但最后还是强忍着回道:“他们更需要你。”慕容风沉默了,许久之后说:“我可以回去,但我放心不下你。”“那我跟你回府,做你娘子好不好?”白婷不想慕容风走的时候是不开心的,就脱口而出了这句话,“好。”慕容风毫不犹豫的应允了,白婷干笑了两声:“你别那么认真,我会当真的。”“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慕容风的眼睛注视着白婷,怕她不相信,白婷被他看的心里感觉不自然,刚想转移话题,就听到门外士兵的催促声:“将军,时间不多了。”这句话也在提醒着白婷,该不该和他一起走下去。“好了。”慕容风应了一声后,牵起白婷的手向门外走去,见到领头士兵后说:“我可以回去,但必须带上她。”领头士兵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婷一眼,回道:“那就回府吧。”白婷想:你们就这么定了,问过我的意见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经过了几日的颠簸,白婷和慕容风终于到达了将军府,府上的丫鬟看到慕容将军身边有个女人,心里十分失落,一个月没见而已,就找到将军夫人了。白婷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的仆人,虽然一路上也幻想了好多次慕容风的家,可没想到会是这般繁华,一路上走来,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可想想自己曾经让他做的苦力活,觉得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了,肯定会让她不得好死。想着想着,就跟着慕容风来到了住处,这时,白婷心里又觉得自己以前让他住的房子就是猪圈啊!“你以后就住在这吧,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就找我。”慕容风说完转身就走,无意间,白婷看到了那颗珠子,颜色又加深了,心想:就在这住几天,住几天就走。
晚上,慕容风迟迟未归,白婷就一直在房里转来转去,转累了就坐下,休息好了接着转,不知道是不是舟车劳顿的关系,白婷总感觉自己全身无力,于是,坐着休息的时候竟不知不觉睡着了。慕容风回来已是深夜,看到白婷房间还有灯光,就走了过去,敲了几下门都无人开门,慕容风内心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就推门进去,看到白婷在桌上趴着,轻声唤了她几声,看她毫无回应,慕容风感觉自己像跌入了冰窖,白婷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叫她,可她就是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嘴巴回答他,无奈之下,只好“嗯”了一声。慕容风听到她的声音,全身血液又暖了起来,知道她只是在睡觉就把她抱到了床上,经过刚才的惊吓,慕容风觉得自己今天做的是正确的。
第二天早上,白婷渐渐的醒来,刚想用手揉揉双眼,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低头看到了慕容风熟睡的面庞,白婷多想时光就停止在这一刻,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管时间还有多少。慕容风仿佛感受到了白婷的目光,缓缓的睁开双眼,正好和白婷四目相对,白婷急忙把目光转移到别处,问道:“你怎么在这睡上了?”慕容风看出了她的小害羞,立马贴在她的耳旁说:“我和娘子睡一起,不行吗?”白婷被他这么一说,脸都红到耳朵根了,可嘴里还逞强说道:“谁是你娘子啊?我还没答应呢?”慕容风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你说要跟我回府,做我夫人的,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白婷知道她在捉弄自己后,假装生气的说道:“我是说了,可你连娶的仪式都没有啊,在别人眼中我还不是你的夫人。”“我不管别人,我说你是,你就是。不过,别人也快知道了。”慕容风不再是刚才逗她的模样,语气坚定的说道。白婷听的云里雾里,刚想问清楚什么意思,慕容风就对她说道:“你这几天要好好休息,别累着自己。”白婷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好好休息,再过几天,她就真的要走了。
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将军府从上到下像翻新了一般,慕容风觉得是时候把事情告诉白婷了。于是,一大早上,还在睡梦中的白婷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白婷还没来得及下床开门,门就给人推开了,白婷看到来人一点也不惊讶,整个将军府,敢这样进她房间的也只有慕容风了。“你最近怎么越来越爱赖床了,这都快中午了,你还不起床?”慕容风走到床边,捏着她的脸说道。“是啊,我怎么越来越爱赖床了?”白婷自言自语道,突然话锋一转:“不是你叫我好好休息的吗?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慕容风清了清嗓子:“有,我明天要娶你了。”白婷没想到他真的说到做到,速度如此之快,可是自己却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只能对他说:“我不会嫁给你的。”慕容风听后,以为她像以前一样在开玩笑,刚想着怎么戏弄回去,白婷又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我把自己的命都给他了。”这次,慕容风僵住了,好久才问道:“那人是谁?”白婷沉默不语,慕容风一把扯住白婷,怒气已经燃遍全身:“那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就可以嫁给我?”是不是能喜欢上我?白婷还是不说话,一心想挣开他的手,但力气悬殊太大,只能任他扯着片刻之后,慕容风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自嘲的笑了笑:“也是,自始至终,你都是在和我开玩笑,只是我却当了真。你走吧。”白婷没想到他会赶自己走,喉咙中有股苦涩的滋味冲了上来,转念一想,也好,这样我能走的安心点。“将军,皇上召您速速入宫。”一个小太监不适时的插了进来,慕容风点头示意,小太监就退了下去。慕容风看了一眼白婷,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白婷在慕容风走后,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珠子,无力的笑了笑:看来,我真的要离开了。
直到晚上,慕容风才回来,心里想着早上白婷的脸色有点不对,就想过去看看,可苦于没有找她的理由,就在门外一直徘徊。这时,给他送饭的仆人对他说道:“慕容将军,您在这干什么呢?白姑娘今早不就已经走了吗?难道她没通知您?”慕容风顿时觉得自己心跳停了几秒,是啊,今早赶她走的人是我,这不正合我意吗?可为什么心好像被成千上万根针刺了一般,就像她说喜欢的人不是我的时候感觉一样,慕容风像失了心一般,不停的冷笑,仆人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吓得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慕容风停止了笑声,对仆人说道:“吩咐下去,通缉重犯白婷。”仆人愣了几秒,随后说道:“知道了,将军。”“白婷,既然是我让你走的,那我就能让你回来,我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你以后只能属于我。”可是,这次她再也回不来了。
三天过去了,通缉令变成了悬赏令,赏金一次次升高,可就是没有人出来领赏,白婷好像从人间蒸发了,慕容风的心更焦躁了。再也不能等下去的慕容风决定自己亲自去找,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回来。晚上,慕容风就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他想,士兵们或许还没有去山里找过,或许白婷已经回到了山间的小屋,正等着他回去做苦力还债呢,就算她不喜欢自己,能常伴她身边也不错啊。想到这里,慕容风就把行李背上,骑了匹快马,向山间奔去。
马儿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中午慕容风就到了,屋顶炊烟袅袅升起,慕容风赶紧下马冲进房内,只是房内做饭的人不是白婷,而是一个小老头,听看到了慕容风冲进来,老头满是惊讶,刚想询问来者何人时,看到了他身上白婷送的珠子,随即摇了摇头,对还在发愣的慕容风说道:“你来晚了,她已经走了。”“她去哪了?你告诉我,我把她找回来。”缓过神的慕容风追问道,“不用找了,她就在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老头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慕容风记得白婷说过,自己是被她从后山背回来的,那应该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然后,立即像后山跑去。
“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说这话的人不是白婷,而是那个老头,慕容风目光没有了神采,只是一直说着:“怎么会这样?”“你就是慕容风吧。”老头子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这里,也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慕容风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活意,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老头说:“看来白婷那丫头没告诉你,她还有个师傅,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哎。”慕容风突然想起白婷说过她有一个师傅,就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是不是那个男人来要她的命了?”老头听了他的语气,就知道白婷没有告诉他那两个珠子的事,就顺着她的心意说道:“什么男人,我家白婷自小就体弱多病,病根很深,只是她一直瞒着你罢了,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离我而去了,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慕容风摇了摇头,说:“既然这辈子注定不能在一起,那就让我在这里陪着她吧。”老人急忙说道:“白婷说过,你是大将军,是要为天下百姓战斗的人,你不能为了她而抛弃天下百姓。”“她,是这么说的?”慕容风顿了顿,问道,老人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心想:丫头,这应该就是你的心意吧。
慕容风在山间住了几天后就回了将军府,只是人好像没了魂魄,不哭,不笑,不发火,只是天天都要去白婷曾住过的房间坐一会,听送饭的仆人说道,有次去送饭,竟然听到了慕容风在哭。管家觉得将军是中了邪,于是费劲千辛万苦请来一位得道高人,把他带到了将军面前,慕容风看到来人的打扮,就向管家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活的太安逸了?”管家一听就赶紧下跪,说道:“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只是担心将军,怕您身体有恙啊。”“我没事,你把他送走吧。”慕容风不紧不慢的说道,管家急忙点头,转身就要把道士送走,谁知道士却开口说:“将军以前是不是死里逃生过?”慕容风愣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将军,能否借你身上的续命珠一看?”道士伸手指了指白婷送给慕容风的珠子,“你说什么,这叫续命珠?”慕容风有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将军,您有所不知,与其说它是续命珠,不如叫它夺命珠,只是这珠子是一对的,另一颗叫失命珠,佩戴上另一颗珠子的人,相当于把命给了将军,夺命珠就会把佩戴失命珠的人的生命给夺走,而佩戴夺命珠的人就会拥有那人的生命,颜色越浓,吸收生命的年数越多,也代表了那人心甘情愿的程度越深。敢问将军,另一颗珠子在哪?”道士解释并问道,慕容风听了后脸色煞白,管家见他脸色不好,就赶紧把道士送了出去。忽然间,听到了慕容风又哭又笑的声音:“原来如此,白婷,你骗我骗得好苦啊,原来我就是那个男人,原来,你爱的是我。白婷,原来,这才是你给我开的最大玩笑,可是它一点都不好笑。”
过了几日,慕容风又回到山中,只是这次他不准备走了,至于天下百姓会有下一个将军来保护的,他只知道,她,更需要他的保护。慕容风走到了白婷的坟前,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名字,微笑着说道:“既然你不愿跟我回府做我的娘子,那我就跟你回家做你的相公。”
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