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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表白
下班后，素素和周云升如约而行，去吃砂锅粥。饭毕，时间也不过7点。在周云升的极力要求下，素素同意让他帮忙安装书架。
素素明白周云升的心思，无非是找机会和她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多接近。每当素素想起和周云升酒后相拥的桥段，先是心象被针刺了一样，然后是一阵躁动不安的，她赶紧驱赶这一画面以平复心情，但是尽管她奋力抵抗，可是却总能想起。她曾设想过他们的关系做进一步的发展，可最终因为她决心不足而放弃这个念头。她自已也说清到底差了什么，或者说，可能还有什么不甘，让她不能把自己交付给谁。经验体系有时不是好东西，无论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里，它让人过分顾虑和保守。
在周云升和素素亲密接触以后，她试探到了她的心跳，这让他有足够的信心全面启动他的功势。周云升是个稳健的人，从不冒险，包括情感问题。可是，现在他觉得时机成熟了，可以一点点靠近素素，他一直相信好女人是值等待的。
他们沐浴在月光里，漫步在素素家的园区，园区绿化很好，到处是高高低低的树木和小景致，白天行走其中十分惬意。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洒在他们的身上，两人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行走的剪影。周云升克制着想要牵素素手的冲动，寻觅各种话题来迎合气氛。素素低头认真地看着路面，认真地走路。突然，从树林里窜出一只野猫，只顾留神脚下的素素，对这空中飞物毫无戒备，不免吓得尖叫了一声，然后本能地向周云升跳过去，周云升拉着她的胳膊用力向旁边一甩，然后迅速地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转向危险出现的方向。待周云升看清楚只不过是一只野猫时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时，野猫已经扬长而去，不见了踪影。但周云升依然紧紧地握着素素的胳膊，素素挣扎了一下，说：“对不起，吓了你一跳吧！”
周云升放开手，笑着说：“谢谢那只猫。”然后很自然地去牵素素的手，素素愕然而不知所措，马上抽出手怕折损了周云升的面子，任由他拉着好像显得自己很轻浮。素素的手僵硬而湿冷，周云升的手宽厚而温暖。她说：“那种意外是不会经常出现的，你不必多虑！。”她想甩开周云升，周云升坚定的拉着她不放，笑嘻嘻地说：“手牵手才好贴身保护嘛！”周云升这话让素素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后素素就随他去了，素素平时的锐利、冷静此刻竟然统统无法发作。
周云升心里想：“意外情况不会经常出现，所以，机会于我也不常有啊！我要抓住它。”
他决定，就在今天，他一定要表达心意，因为这些话已经在胸口积淤了太久了。素素突然停下来，说：“其实……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给我一些时间考虑清楚……好吗？”
周云升在素素对面站定，素素没有勇气抬头看他，而他却眼神深邃地死死地盯着素素的脸，简直要把她看化了。他们的脸离得极近，周云升低着头，看着她，微笑，语气中带着三分调戏两分挑逗地说：“哦，你明白我的心意？那你说说我的心意是什么呢？”
素素又羞又怒，用力甩掉周云升的手，挣扎着想逃掉。周云升追上去，从后边紧紧地抱住素素，素素挣脱不掉，只好站住任由他抱着，素素想：“我这个大女人还会怕你这点流氓伎俩？我倒要看看你周云升下一步还有什么花招。”从素素后背传来周云升越来越剧烈的心跳，这心跳震得素素混身颤抖。他慢慢地将下巴搭在素素的肩膀上，在她耳边深情地说：“对不起，我爱你！”
周云升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心里的释然传导到身体，自觉浑身虚飘飘的，仿佛随时能飞起来，激动得几乎流出眼泪。他平静了一会，待整个身体松弛下来，他闭着眼睛，呼吸着素素的芬芳。素素被这句咒语折磨着，快要融化掉了，她努力地克制着，不动也不言语。待周云松开臂膀，她转过身，猛地抬起头，望着月光里周云升的脸，欲言又止，周云升慢慢的睁开眼，目光火热，素素赶紧躲避，将头转向一边，她不敢和周云升对视，她怕自己一时心软，会稀里糊涂败给他，因为她还没想清楚头绪。她想哭，不知道是怜悯自己还是周云升。在经历了王凯的情变之后，她不敢轻意把自已交给谁，她觉得人始终是孤独的，真正的痛苦只能一个人面对，一个人走出迷局。周云升深情地看着素素，月光下，素素眼帘低垂，他轻声的说：“我想你成为和我共渡一生的人，让我照顾你吧！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
“为什么要说出来，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现在喘不上来气，头晕，做不了决定。好久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了，我不知道该接受还是该拒绝。我需要时间让自己清醒。”
周云升慢慢地放开素素，用双手捧起素还给的脸，轻轻地吻了吻素素的前额，说：“好，多久我都愿意等。”
素素有点生自己的气，恨自己缺乏当机立断的决心而不能拒绝。事实上，在素素硬朗的行事作风和坚强的外表下，是无限的温柔。
周云升看了看月亮，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笑着对素素说：“总是在想，和你一起看月亮时月亮有什么不同？也许月亮会显得更大更圆吧！事实证明，月亮还是原来的月亮，可是你在月光下却显得格外不同，夜晚变得格外芬芳。”
在素素眼里，周云升一直给人以温吞之感，不够热情，略显乏味，选择恋人，也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
当晚，素素失眠了。认真地问自已要不要接受周云升，他设想着周云升成为自已未来的丈夫的样子，这个假设她还不能完全接受。太久没有期待过爱情了，周云升的表白来得太突然，她还没准备好。素素的脑海里总是回放周云升吻她的场景，羞涩而甜蜜。她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迷恋，保持清醒，理智起来思考问题。大概是周云升一直是素素的下属，又比素素小了几岁的缘故吧，完成暧昧到恋人的反转更需要时间。
周云升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心满意足、自鸣得意。他吹着口哨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从来没有这么释然过。当素素在他怀里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时，他明白她正在一点点地缴械，他坚信只要他足够坚持，一定会战胜她，拥有她，然后爱她呵护她。他坚信他们早就有了共度此生的默契，只有素素不知道，或者不想知道。因为很多时候，相互间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周云升躺在床上，憧憬着明天的到来。明天一上班，他就会见到她。他祈求黑夜快点过去，期待太阳早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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