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要求自己,“不要多说话”“不要出风头,也就是“不要试图吸引别人的注意”。我一直这样,无意识地,默默地要求自己。
我从来都这样要求自己。我都没有注意到,当自己这样做时,是恐惧在驱使着我。在我的心里,好像有个模子,好像人应该那样去表现,那个样子。不应该是其他的样子。
曾经,当身边人议论某一个人时,讲他如何地不对,不受欢迎,大家都讨厌时,我一遍一遍地警戒自己,给自己念咒“千万不要像他那个样子,千万不要,不要不要!!!”我把各种各样的不好的类型牢记在心,小心翼翼地,紧张、颤抖,就怕一不小心过线,极度恐怖!
我太过于关注“不要怎样”,而忘了“可以怎样”。或者说我只知道“不要怎样”,而不会“可以怎样”。
在课堂上,我看到大家“抬杠”也可以被温柔地对待,“说多余的话”也能被对话,“吸引注意力”也是可以的,我内心极度翻涌。当他们这样做时,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评价“闭嘴”“好讨厌啊”“这也不会”“真爱表现,应该给他个脸色”“应该打压一下他”“应该呵斥一下他”,心里各种感受和话语、态度翻涌出来,但是!但是!这些都没有发生!我看到这些都无一例外地,没有没被满足和对待!
而此刻的我呢?傻傻地,心里小心地计量着,“这句话应不应该说?”“我也想那样”“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我那样做是不是会有不耐烦或者不会理我?”或者“我的声音会不会被吃掉?”
外面的情况和我的内心境况在强烈地对比着,外面一片平和、欢乐、有序,我的心里在翻涌着,撕裂、斗争,互相指责与伤害。当外面的情景怎么样也不如我所愿时,我让内心平息下来,感叹到,“他们真的是各式各样,各种各样,都可以生存。原来每种状态都可以存在,各种声音,各种性格,各种样子”。我睁大眼睛,真的看到了周围空间里,各种各样的生长,各种各样不一样的状态,每种都那样随自己的心地在那里发出自己的讯息。当这样看、这样想时,我感到是我自己将自己压抑地太厉害了,自己的需要、自己的声音,这样想时,我看到了一个意像,就是有一双大手将我的整个内在,在脊椎的位置,死死地捏住,已经捏的太紧了,太紧,已经变形了。那个内在觉得疼,但是已经麻木,喘不过气,无法动弹,一动不动了。那双大手却什么也感觉不到,看不到内在在无力地硬撑着,还一直在用力地捏着那个柔弱的内在。
啊,原来是我将自己捏的太紧了!我太和自己过不去了!
这个意像出来的时候,我感到通体的轻松感。每个细胞散发着轻松的感觉,和之前内心的凝重、苛刻的斗争形成了对比。大约透着一点点腥风暴雨后的淡淡平静。我好像感觉到了自己踏踏实实地存在在那里,那个位置。这样的我也在存在着。
希望意识到了这个紧箍咒,我从此可以从无意识中将它去掉,给自己松绑。然而,到底怎样发出自己的声音,和别人建立关系,怎样理解无回应的空寂与恐惧,我还是不知道。
真的希望没有那么多的禁忌,去向这个世界展现自己。关于存在,真真实实地存在就好。个性,每个人的个性都可以那样如百花盛放地存在着。我也可以就是自己,那样地存在着。
因为,做别人,是一件恐惧的事情。不能做自己,是因为恐惧。
做自己,并与这个世界真实地连接着,我才能不孤单。
(另外,我要好好想想那个大手是谁?它代表着什么,象征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