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文艺青年闲思一则

这个标题只有一半是对的,即前一半,我不是个文艺青年。后一半是虚假的,因为我最近比较忙碌实在无暇坐下来安静地码字。但姑且有一点破绽,因为我很多时间脑袋里都在思考着一些“正事”以外的东西。


我是个文艺青年吗?很明显我不是。曾几何时,读到“人,诗意地栖居。”时也曾感受到灵魂的碰触,期待着能做个超凡脱俗的出世的隐者,但现实是,我无时无刻都在忙碌着入世,渴望着与人类社会打成一片,学习和遵循着各种社会规则,并期待着大展拳脚取得成功。这显然与我少时认知的概念大相径庭。


文艺青年的字面解释是,热爱文化艺术的青年人。一个扎着辫子留着胡子扛着相机的男人,或者是一个讲话温暖又文绉绉充满洞察力和智慧的女人,这些形象大概符合我的这种认知,他们是不以俗世的标准来定义自己的成功、更加追求心灵的满足的那种人。


到后来这个概念在我脑海里的形象大概成了一些玩一些稀奇古怪玩意的少数人,而不仅仅只有文化艺术爱好者,这些人不是为了标新立异而标新立异,他们就是喜欢做这些事情,以此为生或不以此为生。社会的生存成本越来越高,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成为了奢望。整日整日地玩游戏算不算个文艺青年?不算,因为玩游戏的人太多了。如果整日玩泥巴捏小人,我会认为他是个文艺青年。

我对文艺青年概念的转变,是因为我感到这个社会越来越索然无味。我所认识的大部分人,都是极其遵守社会规则的“正常人”,他们按照相似度极高的路径,完成学业,勤奋工作,买一套房子,结婚生子,日子充满了快乐与焦虑,忙忙碌碌。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以前我会认为自己人生的意义是快乐地生活、生活充满了选择的权力(印象深刻的鸡汤一则:这世界只有一种成功,那就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或是实现人生的目标,追求人生的幸福。或是更“伟大”的意义,为了人类社会的进步,为了造福社会和国家,为了民族的崛起和尊严。我暂且没有后面这些目标和使命感,因为我自认为能力实在有限,我不给身边的人添麻烦就算谢天谢地超额完成任务了。


或许,人生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终此一生追寻的,只不过是我们强加给自己的一个虚无的东西。人类社会不过是一场盛大的无意义的喧闹。


人类和蚂蚁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由于特定时间内的特定机缘巧合,人类进化出了高级文明并据此统治了地球,人类社会的发展和进步,需要我们捏造出很多并不存在的东西,比如国家,政党,社会,民主…包括意义这些概念。它们本身都是不存在的,我们远古的祖先并不会思考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因为可能下一秒他们可能就会被剑齿虎吃掉。


但我们毕竟是现代人,我们生存的世界对比远古有着指数级的复杂程度,我们急需要一个意义,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了人生的成功?美满的家庭生活?民族的尊严?国土的完整?同性恋者的权利?…如果没有意义,社会将不再是社会,人类势必会陷入到一场巨大的混乱和退化当中。


认为人生的本质是无意义的,但又想追求点什么的,会使人陷入到困顿和迷茫。也许终其一生都找不到答案,因为在内心的最深处,我始终认为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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