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当时在农村,家家户户都养鸡,很少买鸡蛋吃。自家养鸡下蛋的数量毕竟少,所以小时候是很少吃鸡蛋的,除非是生病了,吃个病号饭,才可能会在挂面汤里打上个荷包蛋。记得有次生病了,母亲给我就做了这样的病号饭。由于生病没有胃口,母亲就会拿着筷子挑起两三根儿挂面,用筷子头把挂面缠在一起,哄着我说:“快吃,这是我给你缠的蛋蛋,可香啦。”现在回想起来,处处都是暖暖的爱,透着满满的幸福……
唠叨完养鸡下蛋,还继续回忆母亲给我们哥俩儿炒鸡蛋的事吧。
因为在滑秸儿垛捡了些鸡蛋,母亲要奖励我们,我就一直关注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母亲从外面找来三块砖头,横放在一起,拼成三角状。母亲吩咐我抱来了一些滑秸儿,拿出了盛饭的铁勺儿。我帮着母亲点着了滑秸儿,铁勺儿很快被烧热。母亲滴了几滴油,油热后,母亲赶紧把鸡蛋打在铁勺儿里,只听见“嗞啦”一声,瞬间散发出阵阵香味儿,分分钟钟的事,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铁勺儿炒鸡蛋就做成了。母亲把铁勺儿递给我们,我和哥哥拿起卷子(方言,馒头)和箸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炒鸡蛋就被吃的一干二净。我们哥俩儿还是不解馋,又用卷子把铁勺儿上的油蘸了又擦,擦了又蘸,放在嘴里,慢慢细嚼,真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虽说此事已过去了近三十年,但每每想起炒鸡蛋的情景,回味起炒鸡蛋的味道,我就会发出无限的感慨……
儿时的我想事情很简单,能吃上炒鸡蛋,就是最幸福的。炒鸡蛋吃完了,但我勤工俭学——拾麦穗儿的任务还要继续。后来的几天,我每天坚持去拾麦穗儿,拾的麦穗儿越来越多了,离老师的五斤标准也越来越近了。
为了早日完成任务,我用剪刀把拾来的麦穗儿一个个剪下来,再把麦穗儿装进口袋,绑上口,用棍子使劲儿地敲打,翻滚,再敲打,再翻滚,直至麦粒儿从麦穗儿脱粒下来,最后,用簸箕把麦糠一点点的簸出去,剩下黄澄澄的麦粒儿,剩下的事儿就是晾晒了。这时,我家的麦子也已经上房了,担心和我的麦子混在一起,在晾晒时,我把我的麦子单独摊开晾晒。
不知为什么,在太阳的暴晒下,本来饱满的麦粒儿变得干瘪了许多。看着越来越干瘪,重量越来越轻的麦粒儿,我的内心不免有些着急了。本来拾的麦子就不多,去去水分,哪能达到老师的要求,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我的不断的思索,努力地想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