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空间刷到生无可恋的高中同学的一条动态。
这些启蒙性文学与哲学性、历史性文学、纯文学一样,在今天受到冷遇。其实不应该这样说,严肃文本不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不能很好的被广泛接受的,毕竟古人也爱柳歌、教堂尚喜拉斐尔嘛。
手机里存着刘震云《一句话顶一万句》,一直想读纸质版,就去图书馆找。然何图书馆关于刘震云的馆藏只有三本,《刘震云》、《刘震云自选集》、《刘震云研究》。无奈之下,拿了自选集消遣有阳光却困在马基的东西午后。
自选集有一长一短两篇故事,相同点是时间的错乱与地点的恒定,作家似乎对故乡的历史有特殊的偏爱,所有的图画都能触到漫漫黄丘,庄稼清甜的气息与晶亮的汗珠。
《温故一九四二》更偏向历史纪实类,掺杂有作者强烈的情感。给我留下比较深的印象的,不是各类文献呈现的饿殍满野、易子而食,而是作者的有思考余地的议论。
为什么凄惨场景没有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可能是习惯了吧。毕竟我们身处一个庞大的国家,情形复杂。在这方面黄仁宇先生有详细的阐释。在万历十五年、中国大历史中有引人深思的阐释。
第一处,是作者对历史的认识和对政治的考量。“历史从来是大而化之的。历史总是被筛选和被遗忘的。”现行教育提倡人民史观,但毫无疑问提起历史时我们首先想到的是秦皇汉武式的英雄人物而非开创历史的蝼蚁般的劳动群众。“没有千千万万这些普通的肮脏的的中国百姓,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和反革命历史都是白扯,他们是最终的灾难和成功的承受者和付出者,但历史历来与他们无缘,历史只漫步在富丽堂皇的大厅。”无法反驳,因为这确是千年至今的史实,而且还将继续下去。“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在某种意义上,同一阶段内历史的进程中,日光之下无新事。这种“无新事”给敏感者带来无力感,引发坚定而脆弱的神经的绝望——毕竟跨越时代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清醒的人一生都难以看到自己些微努力在历史中激起的尘土浪花,更遑论站在上帝视角见证沧海桑田。所以,英雄何其幸运得以应运而生,又是何其有幸得以影响时代,在宏大场景留下虚幻的背影。
第二是正义观。抗日神剧奇特的剧情会引起广大人民群众的吐槽,但广大人民群众的层次一般也仅仅是笑笑就过。我妈倒是“得到启发”一般问我:日军压境,不为汉奸则被折磨致死,你选哪个?讲真即使我事前说当然不做汉奸,军刺冷锋下也可能分分钟怂;即使一直犹豫命最重要也有可能在看到日军触及逆鳞时愤而怒吼。然后引起我妈对于我“幼稚天真学生气的批判” 。我们的习惯是考虑做汉奸不做的原因及后果,对于做汉奸的性质总是不假思索言:除掉汉奸大毒瘤!可是如果自己所属的、本应该效忠的政府与自己之间的契约断了又该如何?以A代表己方政府,a代表己方人民,B代表敌方。AB交战,a受A持续压迫;此时a受到B压榨性保护却还过的比在A之下的日子轻松活泛,a将如何选择?民族大义?一切的一切,在鲜活的人命下都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如果非得强行大义,我所看到的只是本不虚伪的道德的苍白,也就是冷漠的代称。
作家若是站在历史学家的角度去思考,温情的浪漫主义关怀也就变的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