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层的对眼

(BGM:《We Don't Talk Anymore》)

  朝阳刚起,泛着红色起床气的晨辉撒在公寓三楼,唤醒了身处高处的所有生灵,稀稀落落的鸟啼也开始驱赶残旧的宁静,仿佛想告诉下方轻声对话的两个少年,世界正在醒来。

  我运着球,左脚长迈,右脚轻挪,阿沙悠闲地跟在身旁,两人慢慢远离身后的球场。

  阿沙忽然一顿

  “辰,她上次看你的眼光有点不一样了……”

  刚刚伸出手去接球的我忽然愣住了,球弹起,又落下,着地时的轻响打断了之前有节奏的脚步声和球声,世界顷刻间又迎来了宁静。

  我的思绪也开始飘远,似前往空间的尽头,又似飘进时间的领域。

  我就那样一直站立着,阿沙也没动,球声一点点轻微下去,不敢打扰这个场景。

  鸟啼一声,一声,又一声……

  “嗯,是的,我知道”

  我转过身去,看着阿沙似有深意的双眼,轻声回答:“之前我就发现了,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你早知道了?”阿沙眼中又多了些困惑

  “……,对”

  “那,你准备怎么办?”

  “回去吃早饭”,我忽然轻笑起来,说完转身朝正在滚动的篮球走去。

  阿沙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靠,还真是没心没肺没脑子的三无人类”阿沙也忽然笑骂着。

  我拿起球,左脚长迈,右脚轻挪,背朝阿沙开始运球,嘴角微微翘起,似在微笑,却有丝苦涩。

  阿沙也快步追了上来

  “何必呢,喜欢彼此就去追呗,在一年级校运会的时候,你第一次看她的眼神……”

  阿沙没有接着说下去,边走边盯着我的身影,察觉到我没异常后,才继续开口

  “你要知道,那个时候,她可是都没认真看过你欸,现在呢,你自己也看她看你的眼神,你不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嘛?”

  我还是没有开口,不紧不慢地运球走着,仿佛没有听见阿沙所说的话

  “现在二年级了,新生已经来了,她可是挺漂亮的,难道你真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比吃早饭更有意义的举动吗?”

  我感觉到阿沙仿佛有点着急,他的脚步声也快了一拍,我终究还是开口了,或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阿沙听

  “沙,你也知道,我一年级的时候尝试过两次了,结果都失败了,其实这都没什么的,我是个不怕失败的人,只是第二次她回答我的态度一直都让我远离着她,她最近看我的眼神是很像我之前看她的眼神,但……这毕竟没有发生在同一个时间点上,终究还是错层的,我也没有想好……”

  阿沙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我的球,一下一下地拍着,像是在发泄,也像是在给我专心思考的时间。

  橘金色的晨光懒洋洋地撒在林荫路尽头,三岔路口隐约多出了零散的人影,或许有早起追逐梦想的男生,还有饿醒了就想跑食堂吃点早饭的女生,唯独没有她的身影……

  阿沙运着球一路小跑到我的前方,忽然停下,转身直勾勾地看着我,轻声问到,语气平和到就仿佛我们平时讨论问题一般,没有掺杂任何情感。

  “辰,你是想彻底放手,还是再试一次?”

  我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要是今天还能再看到她,那我就再试一次,如果没有,可能就只能把彼此当做熟悉的陌生人了。”

  阿沙许久没有说话,或许在好奇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或许在好奇我为什么能把最后那句话说的那么平静。

  我没有再说什么,劲直朝着林荫路口的橘金色晨光走起,内心开始泛起莫名的释然,一点点开始平静下来。

  阿沙抱着球,陪着我一同朝着路口走去,我们没有再对话,离路口最后一百米不到的距离竟比以往长了很多很多。

  在触碰到晨光的那刻,我微笑起来,平和席卷全身,又发散开来,阿沙也在微笑,宛如往日触碰到晨光一般

  七点的校园到处开始有了人影,两个早起的少年身影融入到人群中,再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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