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苏
不过,他的确有时候很机灵,他只敢起卫民还有松松等人的哄。他又在不住地大声:“噢噢——”地喊着。这一手还真恶毒,因为所有的男孩们都特别害怕这个臭帽子被戴上。也就是说,谁要是被人说是和女娃娃玩呢,那可太丢人了。
的确,四疙豆这一恶招,马上见效,卫民马上要回竹竿,涨红着脸,气得直撅嘴,但只能嘟嘟囔囔地唔噜几句,说不出。他这时候还不能说“你才和女娃娃玩呢”这样的话。干气说不出。这也就是卫民,要换二臭蛋,二臭蛋马上会对四疙豆劈头盖脸臭骂一气。四疙豆的确是个欺软怕硬的势利眼。当然,他小子唯有一点就是见风使舵变得快。
四疙豆的尖酸劲,虽然有时候讨人嫌,但他那句“和女娃娃玩”的话,还是引起大伙小小地起哄了一会儿。不过,仅仅过了一会儿,四疙豆也因为自己的显摆,当众出了个大丑。
四疙豆这家伙本来在模仿方面就是个天才,他平时也特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学几句窊流河村的土话,而且学得惟妙惟肖。这时候,四疙豆突然又想显摆了,就大着嗓子开始喊:“哇呀呀,窊流河家,哇呀呀,窊流河家,恁圪揽啊恁圪揽,日你怪大。”
恁圪揽,是我们天天挂在嘴上,对窊流河村农民的叫法。是我们的发明。其实也是我们这些城里人十足的虚荣。恁,其实是学窊流河村人将“农”字说成“恁”的音,圪揽,就不好说了,不能说农民的“民”字,发音成了“圪揽”的。所以,圪揽,纯粹就是我们的发明。嗨,说起来惭愧,想想看,我们和窊流河村的“恁圪揽”真有扯不断,理不清的缘分,真有又爱又恨的感情。我们的长长的夏天,基本是在望着窊流河村菜地和泡在窊流河村的捞虾米水潭里渡过的,可我们还拼命地给窊流河人取浑名绰号。
这不,四疙豆正美滋滋地大声叫着“恁圪揽”,陶醉在自己出的风头中时,远处几个窊流河村的人慢慢凑了过来。只见其中一个戴草帽、晒得黑黝黝的小伙子提着一个萝头,也就是筐子,慢慢走过来,径直走到了四疙豆跟前,说了句:“来,这些水萝卜我们不要了,给你吧。”说着,把萝头里的水萝卜往外倒。四疙豆的确是个机灵鬼,他早就住了嘴不再喊“恁圪揽”了,一付高兴得意的样子。正在四疙豆低头拾窊流河村小伙子倒出的水萝卜时,一霎时,小伙子抬手就给了四疙豆脸上一个大耳光。四疙豆完全没有防备,顿时被打得腾地跳了起来,一下跳出了几米远。小伙子倒光那些水萝卜,提起空萝头,不紧不慢回身走了。四疙豆远远的站在足有100米的地方,才开始大骂:“你妈的,恁圪揽,让我三姐叫上人非揍死你狗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