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回 姜伯约屯田避祸
蜀汉景耀三年即魏景元元年(公元260年),姜维听司马昭杀了曹髦,又起兵十五万,出祁山伐魏。
邓艾起用参军王瓘的诈降计,被姜维识破,邓艾被杀得大败,丢盔弃甲,翻山越岭步行才逃得性命。王瓘假装投降姜维,被姜维安排运粮,听说邓艾失败,竟然领着三千兵马烧了栈道和粮草,反杀进汉中,姜维事先没料到王瓘不逃反进,只得舍弃邓艾,领兵从小路追王瓘。王瓘军最后全部阵亡。姜维虽然胜了邓艾,却损失了许多粮食,,烧毁了栈道,只得引兵回汉中。
景耀五年(公元262年),姜维又领兵出祁山。邓艾和司马望领兵抵抗,双方互有输赢。
再说后主在成都,听信宦官黄皓的谗言,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百官认为后主荒淫,很多人心里产生怨恨。后主身边小人得志,贤士远离。右将军阎宇,身无寸功,因为巴结黄皓,所以得到重用。听说姜维统兵在祁山和魏军互有成败,竟然异想天开要代替姜维统兵作战。因此劝说黄皓奏明后主:“姜维屡战无战功,应该命阎宇代理统兵!”
后主此时昏聩,竟然言听计从,下诏让姜维班师。姜维在祁山围攻邓艾大寨,一连三次接到诏书,宣姜维班师。姜维只得从命。姜维和张翼慢慢退兵,邓艾怕有埋伏,不敢追击。
姜维引兵退汉中,和使者入成都见后主。后主一连十多天不上朝。姜维心中疑惑不解。一天在东华门见到秘书郎郤(xì)正.
姜维问:“天子召我班师,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郤正说:“大将军还不知道吗?黄皓想要阎宇建立军功,奏报天子,让你回来。但获知邓艾善于用兵,阎宇又不敢去了!”
姜维大怒说:“我要杀了这宦贼!”
郤正说:“大将军继承丞相事业,职务重责任大,不能冲动。如果天子不高兴,反而不妙了!”
姜维感谢说:“先生说得有道理!”
次日,后主和黄皓在后花园饮酒作乐,姜维带着几个亲信部将进来。有人报告黄皓,黄皓急忙躲在花园的假山后面。
姜维在石亭下,拜见后主,哭着奏报:“臣困住邓艾在祁山,陛下接连三次下诏,召臣回来,臣不知道陛下的圣意!”后主沉默不语(刘禅一贯做错了事,便用不说话来以一变应万变)
姜维又奏道:“黄皓奸诈弄权,好比灵帝时期的十常侍,请陛下早些杀了这人,朝廷自然清朗!”
后主笑了,说:“黄皓只不过是个跑腿的小臣,纵然专权,能起什么风浪?大将军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姜维叩头再拜说:“陛下不杀黄皓,灾祸就在眼前了!”
后主说:“'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你为什么不能容一个宦官?”说完命黄皓出来,到姜维面前跪拜谢罪。
黄皓跪在姜维面前哭着说:“我只不过早晚侍奉陛下,没有干预国政,请大将军不要听信他人,我的命在大将军手里,请大将军可怜我,不要杀我!”
姜维见此情形,只得愤愤不平地退出来。将事情经过告诉郤正。郤正说:“将军灾祸不远了,将军有难,国家完了!”
姜维对郤正说:“请先生教我保国安身的策略。”
郤正沉吟说:“陇右有屯田的场所,土地很肥美,将军何不奏报天子,领军到那去屯田?一者可以充实军粮,二者可以图取陇右,三者保汉中,四者在外掌军权,远离朝廷,可以避祸!”
姜维恍然大悟,拜谢说:“先生金玉良言,一语中的!”
次日,姜维奏后主,请求到陇右屯田,后主准奏。姜维命胡济守寿城,王含守乐城,蒋斌守汉城,蒋舒、傅佥同守关隘。自领八万军来陇右种麦。
邓艾闻姜维在陇右屯田,命人报司马昭,司马昭说:“姜维屡次犯我边境,是我心腹大患!”
贾充说:“蜀主刘禅,沉迷酒色,信用黄皓,大臣都有避祸的心思,姜维屯田就是这个意图,主公命大将讨伐川蜀,必能成功!”
司马昭问贾充:“我想要伐蜀,谁能做大将?”
贾充说:“邓艾当世良将,加上钟会为副将,大事可成!”
司马昭大喜说:“正合我意!”
即召钟会来问:“我想命你为大将,讨伐东吴,你有什么看法?”
钟会笑着说:“主公的本意,是要伐蜀,并不是伐吴!”
司马昭大笑说:“你真懂得我心意,你去伐蜀,有什么策略?”
钟会拿出一卷画本说:“我早料到主公伐蜀,已经画好图本。”
司马昭展开仔细观看,见图中详细记载哪里安营下寨,哪里囤积粮草,从哪里进,从哪里退,法度严整,一清二楚。司马昭看完,欣然说:“真是良将!你和邓艾共同伐蜀,怎样?”
钟会说:“蜀道艰难,一路军马难以取胜,应该和邓艾分兵两路进军!”
司马昭拜钟会为镇西将军,统领青、徐、兖、豫、荆五州军马,邓艾为征西将军,总督关外陇上军马,共同伐蜀。
司马昭汇集群臣说:“我自平定淮南,已经六年,军备齐整,早想讨伐吴蜀。西蜀刘禅昏暗,守成都蜀军八九万,守边境的不过四五万,姜维屯田兵六七万。我令邓艾引关外陇右兵力十万,绊住姜维。钟会引关中精兵二三十万,直逼汉中,击破汉中,川蜀唾手可得。我们先定了西蜀,然后顺流而下,并吞东吴!”众官拜服。
钟会受镇西将军印玺,起兵伐蜀,恐怕军情泄露,却以伐吴的名义,要各路军马监造大船,又派唐咨在靠海的地区收集海船。
司马昭奇怪,召钟会问:“我让你去陆路攻川蜀,你造船有什么用处?”
钟会说:“川蜀听我们讨伐,必定向东吴求救,我假装伐吴,东吴便不敢妄动。一年之内,川蜀已破,战船也造好,不正好伐吴吗?”司马昭听完,疑虑全消!